已經足夠了。
裴不沉愣了一下:“那我們去哪里?”
“不要回白玉京,就我和你,我們一起逃走,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裴不沉微微蹙眉,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似乎在權衡她有沒有發(fā)燒說胡話:“可是白玉京是我的家——”
“求求你!我愛你!我們一起逃走吧!”
他怔了怔,最后無奈地笑起來:“真拿你沒辦法啊。”
蝴蝶你不可以和我一起沉沒
……
寧汐再次睜開眼,眼前依舊是陽光與陰霾交織的天穹。
回溯猝不及防地結束了。
可為什么她仍然在這里?
大師兄呢?
她扭過頭,身邊空空蕩蕩,懸崖下的狂海咆哮,雨水落在她的臉頰上。
“……大師兄?”
寧汐撐起身體,看清昆侖丘鬼石山平臺邊緣站著伽藍圣子,神色悲憫。
幾乎是在一瞬間,她記起了那次回溯后發(fā)生的一切。
她帶著他逃走,躲過了白玉京的妖禍,在無人知曉的世外桃源躲藏,成親,生子,然后仙門聯軍追殺而來,赫連為與閻野、林鶴凝聯手,她被綁回昆侖丘,赫連為啟動聚陰大陣,這一次昆侖修士聯合鬼修、妖邪來勢洶洶,裴不沉孤軍作戰(zhàn),自爆內丹,與眾人同歸于盡。
憑空多出來的數十年記憶呼嘯奔涌而來,像是海嘯,瞬間將她淹沒,浪潮從四面八方涌來,朝她擠壓、爆破。
寧汐的臉上爬滿妖紋,她抓住那只脆弱的蝴蝶,再次往其中輸入自己的妖力,隨著妖力的流逝,蝶靈愈發(fā)暗淡。
【回溯天樞八十三年十一月初一】
白玉京,剖心
臺,寧汐站在群情激憤的人群當中,看見問仙堂厚重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裴不沉逆著光,行動時腳上鐐銬輕響。
寧汐知道他接下來會要自請上剖心臺受刑。
而在那之前,他會先望向自己。
風吹起他微亂的發(fā)絲,那雙墨痕一樣的目光穿過洶涌的人潮,牢牢地鎖定她的位置。
這一次寧汐率先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