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鶴凝冷冷道:“我騙了你什么?”
“你說只是廢掉不沉的掌門之位,不會殺了他的!那這仙門通緝令又是怎么回事!”
林鶴凝施法,讓玉簡自動念了一遍通緝令,皺起眉,語氣生硬:“這是赫連為自己弄出來的東西,我事先并不知情?!?/p>
裴信抓狂不已:“仙門通緝令一經(jīng)發(fā)出便不能收回,赫連為明明知道這樣一來會有多少人對不沉虎視眈眈,如今他又失了白玉京的庇佑,這幾乎是個必死之局……”
林鶴凝冷笑:“別裝得好像你真的在意他的死活一樣?!?/p>
裴信猛地提高聲量:“我怎么會不在乎他!我親眼看著他長大,對,我是嫉妒他,嫉妒他可以得到你的喜歡,可我也不想讓他去死啊!”
“現(xiàn)在懊悔也已經(jīng)晚了。你私放妖族進白玉京,害死無數(shù)修士,你已經(jīng)和我們綁在一條船上。師尊,你和我是一樣的了?!?/p>
裴信仿佛被人迎面揍了一拳,整張臉都褪去了血色,跌坐在太師椅上,良久,捂著臉痛哭起來:“我都做了什么啊……”
“裴不沉死了也好,這就是他拒絕了我的報應(yīng)?!绷助Q凝咧開嘴角,語氣熱切,“不過,他要是能從那幫修士手里逃脫,回了白玉京,到時候看見我已經(jīng)成了白玉京的新掌門,那時候才有趣呢……”
她說著,就往外走。
眼見林鶴凝又要離開,他突然拔腿追了上去,一個踉蹌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她的腿:“鶴凝,別走,留下來,看看師尊,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再拋下我……”
林鶴凝盯著他,沉默不語。
裴尚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哽咽起來:“你的
自盡他就喜歡她這一點
林鶴凝道:“那你可還記得,當初那柄劍十分眼熟?”
裴尚愣了一下,喃喃自語:“劍身長四尺一寸,劍刃中薄,刀刃觸之溫熱,舞時有焰光,宛若日輪升——”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對,那是我仿照裴不沉的逐日劍做出來的?!?/p>
裴尚夢游一般,臉上淚痕在光下閃閃發(fā)亮,此刻他才真
的露出了符合年紀的衰老:“所以你從最開始,喜歡的就是不沉……可我以為那日拜師大會你選的是我。”
“我想要親手造一柄和他一樣的兵器,所以才選了煉器峰。至于選你當師父,只是順便而已。你門下弟子稀少,得了什么天材地寶自然會優(yōu)先傾斜給我使用,我才能煉出和他最像的劍?!?/p>
裴信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徒弟,瞳光漸漸渙散了。
林鶴凝拂開他的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師尊,你這樣讓我瞧不起你。你知道嗎,每次看見你這幅癲狂的癡態(tài),就會讓我想起我自己,當初我也是那樣跪在地上求裴不沉,現(xiàn)在想想,真是自甘下賤??尚?、惡心至極!”
她每說一個字,裴信的臉就白上一分,到后來,他的整張臉都呈現(xiàn)死人一般的蒼白,兩邊發(fā)鬢蒼白,仿佛真成了個紙糊成的假人。
林鶴凝最后厭惡地瞥了他一眼,就一言不發(fā),腳不沾地鬼魂一般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