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鼻子里噴出幾縷帶火的龍息:“看在你我同給赫連為賣命、好歹算半個同僚的份上,老夫提醒你一句,別小瞧了那姓寧的丫頭,連老夫與她交手時都辨不出她的深淺。天底下能傷到應龍的人不多,裴清野和他兒子、尉遲煦,剩下的就只有那小丫頭了?!?/p>
林鶴凝面露譏諷:“你是被人殺了,還想夸一夸對方、好給自己找補自尊?”
閻野勃然大怒:“你個不識好歹的臭女人,老夫一番好心反被你當成驢肝肺!老夫倒看你才離死期不遠了!”
“老夫除了血盟之外,尚且算的自由身,而你呢,一條命都系在赫連為身上,當初他是把你從地府里撈了回來,可代價如何?你我都知道,你現(xiàn)在根本就是赫連為那小子的傀儡,他說東你不能往西,稍微不順他的意你體內(nèi)的鬼氣就要反噬弒主,呵,老夫看沒幾日,你就要下黃泉和老夫重逢!”
林鶴凝恍若未聞,直接一掌擊碎了閻野的殘魂。
之前沒有參與圍剿白玉京修士、跟在她身邊的小妖也姍姍來遲,一見她面色不虞就連忙跪下:“啟稟主子,您師尊他一直閉門不出,送的吃食也沒有回應,您看是不是……”
林鶴凝這時候壓根沒心情管裴信的事情,只擺手讓它繼續(xù)在屋外看著:“我那師尊糊涂得很,估計一時想不開不愿見人而已,別讓他死了傷了就成?!?/p>
“還有,傳我的令下去,嚴加看管白玉京各個出入口,連一只蒼蠅都不能放出去,決不能讓那兩人跑了?!?/p>
寧汐被一陣顛簸弄醒,她糊里糊涂地睜開眼,依稀聽見耳邊有兩人在說話。
一人蒼老一人稚嫩,聽起來像是一對爺孫,正在商量她還不醒過來,是不是傷得太重、要靠岸去尋大夫。
寧汐剛從床上坐起來,就有個童聲驚喜道:“大姐姐,你醒啦!”
眼前兩人都是漁夫打扮,面容也十分陌生,寧汐頓了一下,下意識扭頭去尋裴不沉:“我旁邊那個人……”
“哦,那位公子也暈過去了,我們讓他睡在隔壁。”老人將她扶起,給了她一碗水,“我叫劉仰,旁邊這個是我小孫子劉瑞,我們打漁路過,看見你和那位公子倒在河邊,差點被漲潮的河水沖走,就順手把你們撈起來了?!?/p>
寧汐沒接水喝,她還是不放心,撐起身子就要下床去看。
劉瑞人小鬼大,很識眼色地幫她推開了門。
等寧汐親眼見到躺在床上、看起來十分安詳?shù)呐岵怀梁?,才松了一口氣?/p>
“多謝仰叔。,我姓寧,您叫我小寧就行。
“哎好好,小寧姑娘,不用謝不用謝?!毖鍪蹇粗p手雙腳被捆住的裴不沉,面露疑惑,“不過這位公子為什么被綁著?”
“我哥哥他有點癔癥,平日還好,就是一犯病起來容易打人,所以才把他捆住了。”
“原來如此。唉,看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家里也沒個大人,還要你帶著你哥哥逃命?!?/p>
“不會麻煩仰叔的,要是不方便的話,您找個地方靠岸,我?guī)腋绺缦麓托小!?/p>
“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年頭兵荒馬亂,你們兩個小孩子能去哪?我老劉雖然只會捕魚沒什么本事,但也不至于缺你們兩口飯吃。你們也是從白玉京附近逃出來避難的吧?大家在路上,本來就應該互相照應?!?/p>
估計對方從未見過白玉京仙人,所以認不出她和裴不沉身上的門派制服,把她和大師兄錯認成了因為妖禍而往外逃難的凡人,寧汐猶豫了一下,沒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含糊點頭:“嗯。”
現(xiàn)在大師兄被仙門通緝,不如偽裝成凡人,暫時渾水摸魚,等到了忘憂鄉(xiāng)治好大師兄,一切再從長計議。
仰叔見她不愛說話,也不稀奇,只覺得是小姑娘家乍見生死,一時難以回復情緒,自顧自地嘆氣起來:“我和孫子之前就住在白玉京山腳的落霞村,這孩子命苦,他爹娘去得早,就剩我這個老骨頭和他相依為命,我們一直住在船屋里,靠打點河鮮換點碎銀,勉強能吃飽肚子。昨夜突然不知從哪里跑來許多妖怪,到處sharen吃人,我和小瑞嚇得不輕,還好這孩子機靈,提醒我趕緊劃船跑了,不然我們這兩條小命也得交代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