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還沒用膳,我們一塊去吧?!?/p>
“隨你?!?/p>
“……”寧汐難得見到比自己還言簡意賅的人,卡殼了半晌,才道,“那吃完早膳之后有什么安排嗎?要不要一起去練劍?”
“哦?!?/p>
“哦”是什么意思?
寧汐茫然地停下腳步。
裴不沉卻跟沒看到一樣,自顧自地往前越走越快,沒一會,就只剩下了一個遠(yuǎn)去渺小的背影。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
風(fēng)中鳥語花香,她卻忽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
連飯也不想吃了,寧汐郁悶地回到東廂房。
xiong腔內(nèi)塞了棉花一樣,卻實在想不通,寧汐只好閉目坐了一會,試圖打坐凝神,結(jié)果越坐越心浮氣躁,還差點靈氣走岔、走火入魔。
心臟怦怦亂跳,她不敢再練,可又實在不舒服,干脆喚出奔月劍,開始練習(xí)劍招。
有意無意地,她將xiong中那股不平之氣全發(fā)泄到了劍上,往日春雨綿綿的靈動劍意,此刻成了雷雨交加、驚濤駭浪的狂海,所到之處鮮花凋零、葉斷枝折。
她咬著牙,直練到熱汗浸shi后背衣裳,一顆心臟幾乎快要蹦出xiong口,實在沒有力氣,才停下來。
這才發(fā)覺半個院子的花都被她砍壞了,滿地芬芳花泥。
不知何時,院外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
裴不沉靜靜立在門后,涼風(fēng)呼呼灌滿寬袖,身影在晨光下拉得格外頎長,恍若修竹。
聯(lián)想到她剛剛創(chuàng)下的禍?zhǔn)?,寧汐立刻訥訥起來:“對不起,那個,把你院子里的花弄壞了?!?/p>
裴不沉掃了一眼一地的狼藉,沒說什么,徑自回了房門。
大師兄沒有責(zé)罵她,寧汐卻高興不起來。
雖然他平日里也總是溫聲細(xì)語的,可她若是真的犯了錯,他會明確地指出,就像妖禍那時,她莽撞地跳進龍胃,大師兄雖然沒有嚴(yán)詞厲色,卻仍然說教了一番。
絕不是像今日這樣完全不聞不問。
……是他生病了,所以身體不舒服,才不愛說話的吧。寧汐忐忑地自我安慰著,再次鼓起勇氣,跟進了房間。
一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苦澀藥味。
裴不沉正坐在桌前,端著一碗漆黑濃稠的藥湯,面無表情地大口喝著。
寧汐不自覺就松了一口氣,隨即又皺起眉,坐在他面前,擔(dān)憂道:“你的病還沒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