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別救我了,讓我沉下去吧。
是不是,沒有我,是不是,只要你不再愛我,就能活下去?
透明的魂魄再一次穿過他的懷抱,無名指上的紅線箍進血肉,盡頭延伸到他的身上,她緊緊地擁抱著他,輕輕吻他,說著他根本聽不見的笨拙安慰,看見他的黑眸里像是裝滿一整片淚水的海洋。
你不可以和我一起沉沒,大師兄,我絕不允許。
結(jié)局向死而生
【回溯天樞二十九年冬】
小小的寧汐跪在地上,看見天空掠過一道白痕。
她知道那是大師兄御劍而來。
他收起劍,小小的少年臉上是還沒有掩蓋得很好的冷漠和戾氣:“起來?!?/p>
被當(dāng)成妖物捆綁的寧汐搖了搖頭,訥訥道:“我不需要你救我。讓他們殺了我好了。”
死亡是一個涼爽的夜晚,風(fēng)吹起篝火的灰燼,紛紛揚揚落在他們之間。
裴不沉愣了一下,才笑起來,嘀咕了一句真是稀奇,這世上怎么還有和我一樣想尋死的人。
最后她還是沒死成,不僅沒死成,還被他強行帶回了白玉京,她幾次三番在碧落海中投水,都被他救起來,到最后素來溫和的人終于發(fā)了火,一下摔了裝著藥的湯碗:“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剛剛被撈起來的寧汐坐在床上,裹在他剛剛暖過的被窩里,面無表情。
“大師兄其實心里也明白吧?”她囁嚅道,“因為活著太辛苦了,根本沒有辦法再繼續(xù)下去啊?!?/p>
裴不沉臉色鐵青:“待在白玉京,做我的師妹,就這么痛苦?”
寧汐別開眼,不想去看他通紅的眼睛:“我知道,如果是我遇到危險,大師兄同樣也會用命來救我的?!?/p>
“可我現(xiàn)在不就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嗎?!”裴不沉厲聲道,“你又在胡說什么,我根本弄不懂你到底是——”
“騙子!”寧汐猛地把枕頭朝他砸了過去,用力吸鼻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騙子!”
裴不沉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著,一雙眼里滿是楚楚的錯愕與無辜。
他在原地愣了一會,聽見她細細的啜泣,突然喉頭發(fā)緊,僵硬地邁開腿,慢慢坐在她身邊,遲疑了片刻,伸手將人抱在懷里。
又瘦又小,無論灌了多少靈藥美食,都不見胖起來一丁點,她的發(fā)稍還有些shi潤,冰冰蔫蔫地貼在額頭和臉頰上,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拂開,感覺那軟軟蜷曲的發(fā)稍已經(jīng)割傷了自己的手指,痛楚尖銳地襲來。
“怎么哭了?好好好都是師兄的錯,我不該那樣說你,別哭了?!彼麖膽牙锾统雠磷?,想要替她拭淚,卻被人猛地躲開了,只好苦笑,“別哭了,聽話,好不好?”
……
“看看這個布偶小人,喜歡嗎?我特地照著你的樣子做的,你看看像不像……不喜歡?。渴遣皇丘I了?師兄最近新學(xué)了玫瑰糖糕,做給你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