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面無表情地?fù)u頭,小聲道:“我的腦子里在下雨,還有人在和我說話?!?/p>
念念,他說,我好想你,我想見你。
你是誰???她呆呆地看著那雙漆黑的柳葉眼彎起來,春風(fēng)和煦一樣的溫和。
他輕輕地?fù)崦哪X袋,說如果她現(xiàn)在記起他,暴雨就此結(jié)束。
她像一截木頭似的看著他。
他俯身靠近,吻
落下的時(shí)候白櫻香席卷而來。
于是她再一次蘇醒,紅蝶落在她的鼻尖,靈光暗淡無比,她只好依次抽出了自己的妖骨,一只琥珀色的妖瞳,最后是新長(zhǎng)出來的情根,用來交換更多回溯的機(jī)會(huì)。
她自己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尖叫回響,回溯的后遺癥讓無數(shù)蝴蝶記憶分裂出碎片殘存體內(nèi),成了曾經(jīng)她所不明白的體內(nèi)的另一個(gè)自己。
抽出情根時(shí),無數(shù)破繭的蝴蝶從她的傷口里涌了出來,鋪天蓋地,在陽光下閃爍飛舞,流光溢彩,脆弱不堪,鱗粉掉在她的頭上、眼里,像是尸體焚燒過后的滾燙灰燼。
她忽然聞到白櫻香味。
像是為燃盡的燈燭添加了燃料,她將自己整個(gè)身體都抽空,卻依舊憑借一根貫穿全身的脊椎骨,堅(jiān)強(qiáng)地試一次,試一次,再試一次。
【回溯,天樞八十四年春】
天陰欲雪,日光晦暗,寒風(fēng)拂過,落櫻如雨。
依稀前世,她被奎木狼一爪拍在地上,淚眼中再一次看見那道朝著自己踉蹌奔來的身影。
他像是嚇壞了,抱著她的尸體,白櫻落滿她的肩頭。
大師兄,她像要撕裂什么一般,想要很大聲地朝他怒吼,為什么你一定要來?
為什么一定要死?
你不該來,我不許你來。
她倒在地上,白櫻落滿了身邊人的頭頂,像是落雪像是白頭,又像是葬禮上輕輕敲打棺木的泥土。
“可是怎么辦啊大師兄,我不想讓你死?!彼龑⒛樎襁M(jìn)他的xiong口,“那么多次,那么多次都救不了你。你告訴我,求求你,到底該怎樣才能救你?”
念念。他朝著她微笑,眸中有溫暖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