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男不知道旁邊的小混混在笑什么,他想跟陸攜問清楚,剛一步上前,陸攜抄起地上的板凳作勢要朝他砸過來,嘴里還罵罵咧咧。
“滾啊,跟有病似的,別他媽逼我揍你。”
陸攜舉起的手臂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胳膊往下淌,他全身都在用力,不像是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裸男垂下眼睛,暗自神傷,兩步一回頭地朝著礁石走去。
直到裸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陸攜后背滲出的汗水已經(jīng)將背心打shi,他放下抬得酸脹的胳膊,整個人暈乎乎的。
打臺球的小混混還嬉皮笑臉,“懷孕了?!?/p>
陸攜目光凜冽,一臉不悅掃了那人一眼,“笑個屁,收你二十塊錢打一下午了,沒錢還學(xué)人出來混?你們也滾!”
陸攜高了幾個小混混大半個頭,胳膊和手臂的肌肉暴露在陽光下,他臉頰一側(cè)還有一道淺淺的刀傷,眉宇間全是戾氣,兇神惡煞的,看著就很能打的樣子,就是腿腳好像有點不便,即便是這樣,小混混也不敢跟他硬碰硬,癟癟嘴作鳥獸散。
都他媽什么事啊。
不遠(yuǎn)處,渾濁的浪花翻滾著被推向了礁石,潮位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抬高了,水流也加快了速度,時不時還能看到跳出海面的魚,好像是要下暴雨了,陸攜索性將臺球桌一收拾,拉下卷簾門,貓進(jìn)店里閉店休息。
不多時,外頭下起了傾盆大雨,陸攜是被海風(fēng)撞擊卷簾門的聲音給吵醒的,他睡得天昏地暗,難以從二樓窗戶的天色判斷出具體時間,只能摸出手機看一眼,晚上八點。
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起床沖了個澡,又從冰箱里翻出剩余的食物和一罐啤酒,順手打開電視,海風(fēng)吹得電視信號很差,屏幕上全是雪花,他只能隨便放了盤光碟看看。
電影剛開頭,連主角都沒來得及出場,“哐哐”兩下砸門聲打斷了陸攜吃東西的動作,這聲音聽著不像是海風(fēng)撞擊導(dǎo)致的,他下意識去拿柜子旁的棒球棍。
“哐哐”又是兩聲,還夾雜著熟悉的男聲,“你在家嗎?”
陸攜一愣,腦子里閃過下午裸男的那張臉,但他不太確定,遲疑著沒有回應(yīng)。
“有人嗎?”
“轟隆”震耳欲聾的雷聲幾乎壓過了門外男人的聲音。
“誒!”也不知道男人撞到了什么東西,還伴隨著他的驚呼聲。
臺球桌還在外面,那可是自己討生活的東西,陸攜怕男人一氣之下搞破壞,只能先打開門靜觀其變。
卷簾門被拉開一條縫隙,陸攜從門縫下往外張望,男人依舊赤身裸體,全身shi透,銀發(fā)被狂風(fēng)吹得凌亂,腰上的海帶在風(fēng)中亂舞,聊勝于無,什么都擋不住,略顯狼狽。
“操!”陸攜忍不住罵娘,掀開卷簾門,他一把將人拽了進(jìn)來,隨后又頂著風(fēng)奮力將門放下,“你他媽干什么?搞行為藝術(shù)???”
獵獵作響的卷門將海風(fēng)阻隔開來,屋子里的溫度有些沉悶潮shi,晦暗的燈光照著裸男湖水藍(lán)的眸子,波光粼粼的,像是隨時會掉下眼淚來。
“你不記得我了?”裸男巴巴道。
那張碟片卡碟,發(fā)出滋哇亂叫的聲音,陸攜臉色一滯,無暇顧及dvd里放了什么,他當(dāng)然記得。
一周前,作為賞金獵人的陸攜在海上出任務(wù),幫雇主搶奪一枚深海的珍珠,只是珍珠沒有搶到,反倒遇到了風(fēng)浪,再厲害的人類在大自然面前也是渺小的,還是頃刻能吞噬一切的大海,面對海嘯,再矯健的游泳能手都無力反抗。","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