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的風聲都蓋不住陸攜關門的聲音,美人魚回頭看眼門窗緊閉的小店,他難受壞了,自己孩子的爸爸怎么能這么絕情,他真的不要自己跟孩子了嗎?
自己聽過很多關于人類和人魚凄美的愛情故事,故事的結局大多不夠完美,正如陸攜所說,人魚不能輕易上岸,也不能輕信人類。
美人魚任由海風吹亂他的頭發(fā),他站在礁石上面朝小店的方向佇立許久,被海風摧殘得破敗不堪的小店又是那么的堅韌,就像是陸攜本人在表態(tài)一樣,門窗封得死死的,完全沒有打開的跡象。
他撫摸著腰間的珍珠,原本色澤暗淡的珍珠此時閃爍著微弱的熒光,好像在努力跟人證明,它并沒有陸攜說得那么劣質。
“明明很好看啊?!泵廊唆~氣不過小聲嘟囔,轉念一想又覺得孩子爸爸太狠心了,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美人魚心如刀割,縱身躍入海面,頃刻間消失在翻涌的海浪之中。
這一折騰,碗里的飯菜都涼了,陸攜也沒了胃口,索性上樓繼續(xù)睡覺,從二樓的臥室窗戶往外看,正好能看到海面的景色。
此時的海水不似往日般湛藍,它漆黑如墨,波濤洶涌,像是覺醒的怪物,有吞噬海上一切的能力,靠近海岸線的位置也沒能幸免,岸邊不少東西都被卷進了巨浪當中,無聲無息從陸地上消失。
這么大的風浪,那裸男不會出什么問題吧?拋開神經病乘人之危不談,對方畢竟救了自己一命。
陸攜貼上窗戶,從有限的視線范圍內努力尋找裸男的身影,除了無盡的黑夜,他什么都沒有看到。
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看向了裸男白天離開時的方向,礁石背后,巨浪掀起的瞬間,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空中劃出了優(yōu)美的弧度,五彩斑斕的顏色在漆黑的海水中格外顯眼,像是黑暗中綻放的煙火,可惜夜色太濃,光線太暗,他沒辦法看清楚。
是魚嗎?深海魚?大魚?
不會真是美人魚吧?
陸攜嗤笑一聲,神經病會傳染的?自己腦子也不正常了?居然會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么美人魚。
陌生人的死活陸攜不在乎,也管不了,自己又不是什么知恩圖報的好人,為什么要糾結裸男的死活?
他拉上簾子,眼不見心不煩,拿過一旁的座機嘗試著打電話,一想到這么大的風,肯定沒有信號,他煩躁地將聽筒放回電話上。
聯(lián)系不上同伴,什么都做不了,陸攜有種被世界拋棄的無助感。
海面上波濤洶涌,深海下風平浪靜,一只蔫頭耷腦的深海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