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痹S曜說,轉(zhuǎn)身關(guān)上了門。
眠眠的棒棒糖懸在半空,還是沒送出去。
楊思昭無奈道:“等明天早上吧。”
回到自家餐桌邊,楊思昭給自己和眠眠各盛了一碗飯。他還多拿了一只碗,想給陸無燼盛一碗,可是陸無燼還沒有回來。
“討厭,離開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還讓助理轉(zhuǎn)達,”他小聲嘟囔,“真是讓人擔(dān)心?!?/p>
眠眠學(xué)他:“討念!”
“不給你爸爸吃了,做眠眠的湯碗?!?/p>
楊思昭剛握住湯勺,手腕就被一個微涼的觸感覆蓋住了,他僵了片刻,聽見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兩天不到,我的碗都沒了?”
楊思昭慢吞吞地轉(zhuǎn)過頭,看到陸無燼。
明明還是一身黑色大衣,還和平日一樣高大挺拔,劍眉星目,楊思昭卻一眼看出他的疲憊與風(fēng)塵仆仆。他放下碗勺,轉(zhuǎn)過身,顧不上眠眠在場,就滿眼委屈地?fù)涞疥憻o燼的懷里,像三百年前一樣,恨不得成為陸無燼身體的一部分,他哽咽著說:“你回來了。”
陸無燼抱住他,還是笑,“眼淚是批發(fā)的不值錢嗎,怎么說掉就掉?”
“因為太擔(dān)心了?!睏钏颊寻涯樎裨陉憻o燼的頸窩,“我昨晚都睡不著,一直在擔(dān)心?!?/p>
“不要擔(dān)心,”陸無燼在他的耳尖落了一個吻,輕聲說:“我現(xiàn)在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為什么?”楊思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因為……”陸無燼看了眠眠一眼,而后俯身在楊思昭耳邊說,“因為靈眼里有好多畫面,我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p>
楊思昭的臉一下子燒起來了。
陸無燼繼續(xù)壓低了聲音,說:“當(dāng)時剛審問完殷剎的部下,回到房間就看到了,可是下屬又過來報告其他事,只能中斷?!?/p>
楊思昭兩手抵在他xiong口,想要逃離,可陸無燼手臂如鐵鑄,緊緊箍著他的腰。
“不許說了!你……你趕快忘掉!”
“忘不了?!标憻o燼把手搭在楊思昭領(lǐng)口的紐扣上,別有意味地?fù)芰艘幌隆?/p>
“還想再看一次現(xiàn)場版,小羊老師?!?/p>
不等楊思昭拒絕,他已經(jīng)靠近,用他的臉勾引蠱惑楊思昭:“就今晚,好嗎?”
陸無燼善于利用他的臉。
三百年前他就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小羊妖的注意力總是不集中,平日里不是吃花就是追小鳥,就是坐不住,但只要他靠近了,小羊妖就像中了定身咒,呆呆地盯著他的臉,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脖頸蔓延到耳根。
再靠近一點,小羊妖就要被抽走骨頭了,變成軟綿綿的布團,站也站不穩(wěn)了,一個勁往他xiong口栽,睡在他懷里,還要仰頭看他。
陸無燼對自己的外貌并沒有太多認(rèn)知,還是凡人時,他常年困守邊疆,每日與漫天黃沙作伴,半年都照不了幾次銅鏡,手下的將士們也都是粗人。很長一段時間里,陸無燼都覺得自己容貌粗鄙可怖,因此拒絕了皇帝的賜婚。
直到遇見洵暮,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小羊妖,他才知道,情人眼里是千般好的。
他看暮兒,也是千般好。
他低頭,再度靠近楊思昭的臉,看他瞳孔里的自己驟然放大,看他滑動的喉結(jié)。
“就今晚,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