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當真是比龍?zhí)痘⒀ㄟ€要駭人,實在是不適合他這種老人頤養(yǎng)天年。
又是后悔下山回府的一天。
永寧侯辯駁道:“誰說他只能喜好一類?”
裴桑枝唇角微勾,笑意里淬著毒,惡意滿滿道:“我可沒說他癖好專一,裴臨慕的胃口,活像頭不知饜足的豕,大著呢,也雜著呢?!?/p>
“戲臺上水袖翩躚的旦角他要折了玩賞,巷弄里不諳世事的少年郎他也要嘗個新鮮?!?/p>
“武館里銅皮鐵骨的漢子,書院中執(zhí)卷吟詩的學子皆是他榻上賓之選呢?!?/p>
“但,獨獨不好瞎了眼的?!?/p>
“父親下次往死人身上潑臟水的時候,還是多去查查,查清楚了,善后妥當了,才好開口……”
“以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取其辱。”
永寧侯咬牙切齒。
是他不想查嗎?
是他不想斬草除根嗎?
是他還沒來得及查,跟著臨慕去書院的那些個書童就死的干干凈凈,就連臨慕在書院外置辦的宅院,更是在一夜之間化作焦土,連半片紙都沒能留下。
他還能怎么去查,難不成去問臨慕那些狐朋狗友嗎?
裴駙馬只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喉頭泛起酸澀,幾欲作嘔。
他這個嗣子的血脈,怎都是這般不堪入目的貨色。
真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
他哪配叫紈绔子弟?
跟這群人比起來,他簡直堪稱正人君子!
“來人!給本駙馬狠狠地打!”
“膽敢欺瞞本駙馬,就是存心把本駙馬當猴兒耍!”
末了,又添了句:“蘸辣椒水打!”
“若再敢有半句虛言,便將他捆去吊在前庭那株百年老槐樹上,敲鑼打鼓召集闔府上下前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