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來日足月降生之時,那孩子是該喚景翊為父親,還是當稱一聲大伯?”
莊氏只覺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成老太爺竟如此狠心,難道就不怕成景翊真的斷了香火,絕了后嗣?
雖說她自己也打算對春草下手,那腹中胎兒終究是留不住的,可…
可,那是成家的種兒啊。
“敢問老太爺,春草她如今可還安好?”莊氏脫口而出。
成老太爺斜睨了莊氏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暗芒,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你對她倒是一片慈母之心?!?/p>
當真是眼盲心瞎,蠢鈍如豬的糊涂東西。
即便心中難舍十余載養(yǎng)育之情,亦不該越過流落在外、血脈相連的親生骨肉去。
真假千金的鬧劇,屬實可笑。
莊氏眼神閃爍:“雖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但到底養(yǎng)育一場?!?/p>
她哪里是真想在這風口浪尖上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裴桑枝那架勢,活像是閻王爺親自拿著生死簿在催命,哪怕她有心拖延,也斷然沒這個膽量。
成老太爺:“人,你可以帶走?!?/p>
“我成府亦可備放妾文書一紙?!?/p>
莊氏心中暗喜。
這幾記耳光,倒替她省去了不少周折。
總比真去撞石獅子強。
成老太爺繼續(xù)道:“不過,此事還需你親筆簽署一份知情免責文書,待簽字畫押后,呈遞京兆府衙門用印備案,方為妥當?!?/p>
“免得日后,再起糾葛?!?/p>
“你當清楚,裴桑枝是來成府做妾的,以她所作所為,便是當場杖斃,也無人敢說半個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