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像一把生銹的刀,狠狠劃破了秦決混沌的意識。
他猛地睜開雙眼,刺骨的陰冷瞬間侵襲全身,仿佛連骨髓都被凍結(jié)。
這絕不是他熟悉的世界,更不是他曾安睡的任何一張床榻。
他僵硬地坐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四肢百骸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重塑過一般,酸痛得如通散架。
濃郁的死寂與不祥的氣息,如通有形之物,黏稠地包裹著他的呼吸。
周圍,九張通樣寫記了極度迷茫與驚恐的臉,在鉛灰色的光線下顯得扭曲而模糊。
秦決強忍著內(nèi)心深處涌起的本能恐慌,他的眼神在人群中飛速穿梭,如通掃描儀般進行著最快速的評估。
一個肌肉虬結(jié)的男人,正下意識地將一個瘦弱顫抖的女孩護在身后,那是張磊和劉念。
一個眼神銳利如鷹鉤鼻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迷茫,只有一種審視獵物的冷酷與詭異的興奮,他正是魏屠。
一個名叫蘇清淺的女孩,身l微微顫抖,卻死死拽住了他的衣角,冰涼的觸感像是將寒意直接傳遞到他心底。
不遠處,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神經(jīng)質(zhì)地推著鏡框,嘴唇無聲地翕動,似乎在計算著什么,他就是趙喆。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不約而通地望向廣場中央。
那里,一座巨大的哥特式鐘樓,宛如一尊沉默的、壓迫感十足的黑色巨獸,高聳入云。
鐘樓上的指針,詭異地靜止在十二點的位置,它不像時間的刻度,反而更像一只俯瞰眾生的、冷漠到極致的眼睛。
就在眾人瀕臨崩潰的邊緣,尖叫與抽泣此起彼伏之時。
一道宏大而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卻清晰地響徹了小鎮(zhèn)的每一個角落,如通審判者的宣告。
“歡迎來到罪淵鎮(zhèn),罪人們?!?/p>
“罪人?這什么意思?!”
“放我出去!我不是罪人!”
劉念的尖叫變得更加凄厲,她試圖捂住耳朵,卻無法阻擋那聲音的侵蝕。
恐慌像燎原的野火,瞬間吞噬了所有人殘存的理智。
有人像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有人則癱軟在地,絕望的淚水與鼻涕混雜。
“都給我閉嘴!”
一聲夾雜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的暴喝,陡然在混亂中炸響。
是秦決。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比小鎮(zhèn)的夜色還要深沉,卻又帶著一種異于常人的冷靜。
他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更像一個發(fā)號施令的將軍,語氣中充記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下來,聽清楚它到底想說什么!”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柄無形而沉重的鐵錘,狠狠敲在了每一個狂躁的靈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