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靜。剎那間,手心的汗被夜風(fēng)一吹,微微發(fā)冷。梁又夏攥了攥外套尾巴。
“我……”
“既然要來真的,”耿競青直起身,“也得按劇本來吧?!?/p>
梁又夏居然在電光火石間懂了他的意思,劇本?劇本里,是吳心田主動吻上的不是嗎?可她還是問了句:
“……什么意思?”
耿競青卻像是失了耐心:“不懂的話就算了?!闭f完,轉(zhuǎn)身要走。
耳邊又有沉默,又有喧嚷。他的剪影在地上拉長,離她越發(fā)近了,人卻在遠(yuǎn)去,好像明明得走卻也要留條纏綿的線。梁又夏的呼吸紊亂起來,整個人就像一團(tuán)被揉皺、而逐漸膨大的海綿。
四面涌來許多想法,直到她抓住其中最隱匿的一絲——也稱之為直覺,才猛地伸出手,愣是扣住了男人的手臂。
“懂不懂的,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吧?!绷河窒牡吐曊f。
又沉默片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鮑遠(yuǎn)跟我沒有什么?”
耿競青轉(zhuǎn)了過來:“梁老師還不罷休了?”
“我要是呢?”梁又夏靜靜地。
男人似乎頓了下:“你生氣了?”
“生氣?”她抬頭看著他,“我好像不怎么對你生氣,也不知道為什么……”
自言自語一般。
“算了,我確實(shí)不懂。”
梁又夏松開手,別過臉,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nèi)心的凌亂。而就要邁步離開之際,一股大力驟然襲來——
這回?fù)Q成耿競青捉住她的手腕,隨即,她的發(fā)頂就磕到了他的下巴。
可男人卻沒了動作。梁又夏怔住,靠在他身前,懂現(xiàn)在是懂了。她尋著直覺微微踮了踮腳,如同劇本里的樣子。
可是也只踮起一點(diǎn),余下就如同被理智壓緊,抬不起來。
原來莽撞會有時限,有時人要抓住的不是理智,而恰是那陣孤單的沖動。
她的鼻尖碰著他的衣服扣子,鼻息卻反打在了自己臉上。
兩人半擁在一起,仿佛有多么親密。
很快,耿競青放開了她,嘴角還在笑,眼中卻沒有太多情緒。
“你接到邀約的時候,應(yīng)該知道我會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