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耿競青的喉結上下滾動,似乎是點了點頭。本以為就算掀過去這茬,卻不想他又低低地說:
“其實你也磕到我了?!?/p>
梁又夏啞口無言。
“準備好沒?”徐永君回來了,“來吧?!?/p>
“其實我覺得直接拍,指導一下角度就好,具體動作到時自由發(fā)揮。”副導走上來,提議道,“不就是要那種生澀緊張的感覺嗎?練習完可能反而沒了……”
徐永君想了想:“也行,那我再說一點,聽好了啊……”
他的手還撐在自己兩邊,梁又夏用一種不太舒服自然的姿勢躺倒,聽徐永君在指導。頭一直側著,脖子都快麻了,腿也不知道往哪兒放。而耿競青似乎也是一樣,身體無聲地往上懸著,小臂青筋微起。
徐永君:“沒有技巧,那就代入。”
聞言,梁又夏一頓。
排練終于結束,空氣再度變得凝滯,無端端悶熱。
“action!”
耿競青緩緩靠近,凝視著床沿上的梁又夏,眼神仿佛在她身上定住了一般,下一秒壓身而上。熾熱的氣息轟然襲來,梁又夏下意識閉上眼睛、微張嘴唇,這一回的親吻不再是生硬的貼緊,而是滿帶莽撞的伸入,好像都變成對方口中的一枚糖果,用含化的勢頭揉弄。她感覺她的牙齒咬住了耿競青的嘴唇,混亂中才想起動作,幾乎是偏頭的一瞬間,兩個人就倒了下去。
——這回不太一樣。
梁又夏莫名感受到一種危機感,雙膝靠攏,心跳終于錯拍。她猛地睜開眼。
然而預想的一切并沒有發(fā)生。
耿競青率先停下了動作,喉結猛地一滾,正低頭注視著她。
耳邊,沒有誰喊停,鏡頭靠得很近,可梁又夏已恍若未知。
她愣愣地看著他。
很快,耿競青似乎就要立起身體,可梁又夏飛快扯住他:“……不。”
男生一怔。脖子紅著,目光很深。
她忽地抬頭,大力吻住了他的唇,指尖顫抖著撞到冰涼的皮帶扣頭。
梁又夏站在花灑下,任熱水流過。十五分鐘后,圍著浴巾來到鏡子前,被水霧一熏,鏡面模糊而shi潤。她伸出手指擦過,看見里面的人的肩膀多了幾點紅印。
她一愣,站了好久好久,半晌才走出浴室。拍戲的第一天結束了,鐵桿網不住的夜色下,唯有幾聲車子的轟鳴響起。
拿起桌上的劇本,繼續(xù)看明天要拍的,可思緒卻常常出走,關于劇本的想法沒醞釀出來,倒是白天的每個場景、每個動作反反復復在大腦里閃過——
梁又夏“啪”的一下關上劇本。
想了想,鉆進房間里,又在外面的小廳忙活,徹徹底底把屋子清了個遍,一刻鐘后提著兩個垃圾袋站到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