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工作人員全部出去。那場戲沒有一次過,一直營造著夜晚的氛圍,從早拍到了晚。
到了后面,梁又夏只覺得好像酒精上了頭,主動且挑逗,激動又難過,她大力吻著耿競青,從客廳吻到了床,從身前吻到膝上,從冷吻到熱,而他一模一樣。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起反應(yīng)了,且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也有。
耿競青的手按住她的胳膊,一點點吻下去,嘴唇?jīng)]碰到,只是羽毛般癢。而梁又夏抓緊他的頭發(fā),紅著臉,化成一灘酒。
全身似乎都沾上彼此的氣味。直到梁又夏的心神徹底交付出去之前,耿競青率先聽到了那聲“過”,抬起了身體,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她,眼神晦暗不明。
真奇怪,他們親密了整整一天,卻很少正視對方的雙眼。
更奇怪的是,盡管意識到這點,也仍然都移開目光。
小劉趕過來,為她披外套。恍惚中,她聽到徐永君沉默良久,說了聲:“……做得很好?!?/p>
梁又夏抬手,捂上潮shi的眼睛。指縫之間,耿競青微垂著頭,快步走開。
二零一四
發(fā)生關(guān)系之后,
明驍沒來得及體味第一次的余韻,陶雨便主動坦白了她得病的事情。
她非常自然又冷淡地說了出來,以至于如果爆怒,
會使什么失衡一樣。一瞬間,
她變成一個自己徹底看不透的夢魘,
明驍顫抖著辱罵了陶雨,陷入了自我拉扯之中。
陶雨對自己得了艾滋病這點有種奇異的篤信。他們誰也沒懷疑自己被感染了hiv,
且很可能命不久矣,仿佛是主動在朝自我毀滅走去。最終,
花費兩條人命和一個惡疾,這對少男少女攥緊了通往解脫的票證,
開啟了他們的“逃亡之旅”。
電影的下半部分非常神經(jīng)質(zhì),
且很難拍。逃亡既是現(xiàn)實中的,
又帶著幻想色彩,身體接觸也變得尋常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梁又夏很難再分清現(xiàn)實與拍戲,陶雨的一部分似乎依附在了自己身上,讓人愈發(fā)迷亂,
下戲后如行尸走肉。
氣溫愈來愈低,
十二月走到末尾。
她還以為,
這種狀態(tài)會穿過嚴(yán)冬暖春,一直持續(xù)下去,直至電影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