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競青手指一緊,須臾,“嗯”了聲。
帽子是母貓,五個月大,除了有一點常見的皮膚病以及營養(yǎng)不良外,沒有其他的問題。
這么一頓檢查,天色也漸漸黯淡,梁又夏拎著醫(yī)院開的藥和航空箱再度上車。從影視基地趕回家后就沒有休息過,困意升了起來,但另一股力量卻同疲憊較著勁,讓她的心懸浮不停。
很快車停下,兩人一起下來,面對著面,像是復刻不久前的場景。
梁又夏目視前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點點變大了。
天空是深深的藍,并不那么高遠,反而像是一片襯衣衣領緊貼住樓房。路燈昏黃而斑駁,她站在燈光之下,他則佇立在陰影處。
“……你有什么要說嗎?”
耿競青道:“沒有。”
沒有要說的,也沒有要跨進燈光底下的意思,他站在原地不動。梁又夏點點頭,有一刻想說“謝謝你送我”之類的話,但突然就喪力了:“那我先走了?!?/p>
“嗯?!惫⒏偳嗝蛄嗣蜃欤K于說,“我晚上還有事?!?/p>
“好。“
她邁了幾步,片刻卻回頭走來。
耿競青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如被施法定住一般。
其實梁又夏讓他留下或立刻離開,他都會答應。
他都會的。
越來越近,她很快站到他面前,拿著東西沒抽出手,只是微微仰頭。
耿競青像被蠱惑一樣,同時扣住她的腰,低頭慢慢吻了上去。
兩人如此那般地親了一會兒,再分離時好像都有點發(fā)愣,梁又夏在他懷里靠著,看見兩人的影子連融在一起,仿若已到了最親最近的模樣。
她低頭后退,又說了一遍:“那我先走了。”
耿競青也又說了一句:“……好?!?/p>
走進樓棟里,梁又夏回頭遙遙望了眼,車子恰好發(fā)動。她收回視線,說不出心中什么感覺,那個吻并沒能與任何東西抗衡,反而加重了那陣悵然若失。
悵然若失——這個詞還真是貼切,五年,總有什么丟失了不是么?她直覺感到他有話想說,可耿競青也不再是從前那個一有什么便難耐發(fā)問的人,梁又夏無法比較哪個更好,只是一旦觸到讓他轉變至此的原因,心就又被抽了一道。
帽子睡著了。
她一個人做了晚飯,邊吃邊拿出手機,找到之前在驍驍手機上瞥見的帖子,繼續(xù)看了下去。
這個帖子確實既詳盡又生動,幾乎像是二人的一場漫長的紀錄片,盡管有外界的過度聯想,可好笑的一點在于——無論是青澀到有點魯莽的幸福,還是最后那年忽如其來的決裂,都遠沒有真相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