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腦子里又閃過那個場景——他情急之下拿過桌子上的水果刀,對著馬哥的身體捅了兩回,而后則被那滿目的血腥震住,似乎茫然起自己的所作所為。
而她卻奪過水果刀,或許是為“保險”,或許是為發(fā)泄,再朝男人的身體連捅數(shù)次,直至他徹底沒了呼吸。
陶雨沒有表情地點點頭,轉(zhuǎn)身朝屋內(nèi)走去,而明驍則亦步亦趨地跟著她,也不說話。兩個人在這不大的破爛房子里,如兩只忍住哽咽的幽靈。
“怎么辦?”
腦子里閃過下一個場景——她用那毛巾擦xiati、她躺在床上咳嗽、曼姐可惜又冷漠的表情。
陶雨的聲音沙啞:“什么怎么辦?”
“我們……”
腦子里閃過許許多多的碎片——小美女。一個戴眼鏡的男人走來,信誓旦旦的語氣。你有沒興趣做模特?她潛到網(wǎng)吧里搜那些海報,尚不知這真是個美麗虛榮而殘忍的騙局。父母打來氣憤的電話,沒錢了,真的沒錢了。第一次工作的時候真的很痛苦,西西說看開點,會好的啦,熬過這幾年。確實感覺好了點,但一定有人說,這“好”也只是騙局的余韻,而她拒不接受。西西,躺在地上。
下一刻,像是被巨大的絕望和陰暗裹挾,陶雨猛地向明驍撲去,露出自己細(xì)瘦的、隱秘的、確確實實起了紅色疹子的身體。
這回,沒人會說這不是一場報復(fù)。
連明驍都不會。
“咔!”
徐永君目光很亮:“準(zhǔn)備第五十三場!”
一遍過?真是很少見。劇組的工作人員迅速動起來,徐永君又大聲喊:“過來!”
梁又夏從耿競青身上起來,有點顫巍巍地朝那邊走去。她其實喝了點酒,沒人知道。
一群人圍在一起,在討論這場親密戲究竟該怎么演。你怎么想?這樣可以接受嗎?所有人都看向梁又夏,說,你是主動的那方。
“你怎么想?”
她定了一會兒,輕聲問耿競青。
耿競青微微側(cè)身,也沒看她。
“不排練了。”忽然,他說。
梁又夏點點頭。
片刻,徐永君開口:“還是先走個位。”
一切都進展得很快,梁又夏也不知自己是在想什么,抑或什么也沒想,只是那么做,完全依照著本能。或許這本能跟陶雨的有些不同,但她記得他說,這不重要,一樣的是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