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過往經(jīng)驗,舍曲林能讓他進入躁期,他想要輕躁狂的狀態(tài)了,快點來吧。不過他也沒反駁:“好,什么時候回來,我想安排面診?!?/p>
發(fā)完,耿競青放下手機,看著天花板,又繼續(xù)想象梁又夏撐傘的樣子,想著想著,不知是不是藥效起了,他的思緒開始渙散。
他突然想起他十來歲的時候,應該是在美國,誤進了一個互助會,里面全是雙相患者,但從外表上看都只像是普通居民。他們說起自己,說起家人,說起醫(yī)療和病程,有個人哭著說,我覺得這只能用愛和時間去治愈,可哪有那么多愛和時間給我呢?
十來歲的耿競青,當時有點嗤之以鼻。他的雙相來得晚了。后來的某天他問海醫(yī)生,海醫(yī)生嚴肅地說,bd需要科學治療。但此時此刻,他倏然想起了這個場景,哪有那么多愛呢?愛是會被消磨的,他清楚這一點,非常地清楚,太清楚了,所以偶爾會害怕。
或許今晚又睡不著了,他已經(jīng)連續(xù)幾天失眠。很快,他又想起了別的,他想起了那只不知是否存在的貓,又想起了昨晚,想起了自己血淋淋的手,不了解的人可能覺得那是“狂躁”,但那不是。耿競青從來不會因狂躁傷人,盡管當時他有點失去控制力,但那應該是后遺癥,或一種可怕的愛。
那不能是狂躁。
差不多凌晨三點的時候,耿競青再次拿起了手機,談不上激動或慘淡,就只是想發(fā)條短信給梁又夏:
“我愛你?!?/p>
發(fā)完,他居然睡著了。
原因
這場暴雨來得實在突然。
早晨七點,
梁又夏從房間出來,特地到陽臺上看了看雨勢。雨這么大,也不知道一時半會兒能不能停,
今天的戲還能拍嗎?
如果不出意外,
今天本來是要拍《舊的老的桃木門》的最后一幕。
吳心田被半軟禁了起來,
跟著丈夫和婆婆上了路,卻在中途跳車離開了。她跑啊跑,
用那只跛了的腳不斷往前,可能跑了很遠,
可能也就只跑了五十來米——
那只跛腳撞到了石頭,而特意設計的鏡頭一轉,
當看到她卡到石頭的時候,
觀眾才會意識到,
她離大路邊緣太近了。
這就是這部電影的最后一幕,等拍完這幕,離整部電影殺青也不剩多久了。
正想著,敲門聲響起,是梁子杰。雖然有房間,
但他沒跟她們住,
過來吃個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