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競青猛地抬眼。
她有點哽咽:“你現(xiàn)在怎么樣……身體會不會有點辛苦?!绷河窒挠制查_了頭,眼圈紅著,“……你有哪里需要我的,這些多說一點很難嗎?哪怕一個字。你可以怪我,但為什么還要像當時一樣什么也不說?是你提的分手你記住……”
“是我提的嗎?”他突然大聲打斷了她。
“是你提了分手,而我真的答應了?!?/p>
梁又夏張著嘴,忽然卸了力。
“……然后我過得不怎么樣?!?/p>
然后,我知道你也是。
壓抑
耿競青盯著她。曾經(jīng)有一次,
他連續(xù)在床上躺了三十個小時,像一只沒有自理能力的蠕蟲,或者一具被水泥澆筑的石棺。動不了,
連抬起手指也沒有力氣——現(xiàn)在就是那種感覺。他站在這里,
又病了一次。
你得了病,
你該吃藥。耿競青其實不喜歡這種說法,他覺得那像一種手段,
把人從瘋子變成僵尸的手段罷了。但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除非時間能倒流,把從他從某個車流縱橫的雨夜摘出來;除非有一天,
人類技術(shù)發(fā)展到能把他的大腦取出,而醫(yī)生言之鑿鑿,
這里是為什么壞了,
那里是為什么;除非有一天,
上天的手能“咔”的一聲劈開二十三歲的他,有一半繼續(xù)留給梁又夏,而另一半隱藏——在那之前,如果他不想真的變成瘋子或僵尸,他最好忘記吃飯,
也不要忘記吃藥。
但他還是很慶幸,
他已經(jīng)過了反抗的時候。
不然他無法站在這里。
“……我記得有一次吵架,
你或我說過一句,”耿競青向后倒退,低聲呢喃,“我們還不夠了解對方就在一起了。”
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