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他們之間沒有這樣的碟了。
一切居然那么清晰,五年過去,可還是清晰到讓她感到恐慌。梁又夏仰頭,聲音一下變調:“……你說得對,耿競青,我今天肯定拍不好戲的。我不想搞什么狗屁綜藝了?!?/p>
梁又夏沒有力氣去忍,眼淚掉了下來,她顫著聲音:“耿競青?!?/p>
“……”
“耿競青,我很抱歉……你媽媽的事,我不該去演的。你一直把書……把書放在身邊,但我從來沒有想著原因,我……”
“你問過?!惫⒏偳嗦曇魡×似饋?,她看不清他的臉,“是我沒告訴你?!?/p>
“你什么都沒告訴我?!?/p>
“對?!彼愿銢]關系,不用哭。
“你什么都不告訴我。”
“……”
“你現(xiàn)在……”梁又夏呢喃著,她的膝蓋不知怎么曲了一下,像站不住了,“你還好嗎?”
耿競青淡聲道:“耿敖死后好很多了?!?/p>
這么一句話,讓她的喉嚨如同被堵住,幾近窒悶。梁又夏有無數(shù)的話應該說,可還是失了語——躁郁癥。她不懂它,又太懂它,當年它對佳佳做的事,現(xiàn)在是不是在耿競青身上復刻了一遍。
當年它把她從她身邊帶走了,而她后知后覺,無能為力。
她是不是害怕一樣的痛苦,所以裝作自己不知道。
好久,沒有前言后語地,只擠出兩個字:“藥呢?”
耿競青靜了靜,態(tài)度似很輕松:“反正現(xiàn)在好很多了。你不用多想。”
“說不定就是遺傳。”他嗤笑了聲,接著低下頭,沒什么語氣道,“我過來就是——想說的也說完了,明天繼續(xù)拍攝,別的都放一邊,調整好狀態(tài)。我先走了。”
“……”
梁又夏一動不動。
他轉身離開,非常干脆利落,似乎只是來穩(wěn)定軍心。梁又夏抓緊門把手,牙關死咬,把門關上了。她也轉身回到廚房臺,想重新拿起水杯,但手顫抖著,險些把杯子摔倒地上——下一秒,她大步走向玄關,猛地一下打開了門:
“耿競青!”
前方,那道身影停住。
梁又夏幾乎是沖上去,直到兩人恢復到可以看清每絲神情波動的距離才停下。她的淚水還沒干,聲音也還不穩(wěn),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憤怒點燃。
“你不用多想——是這樣嗎,我……你覺得我是不用多想的人是嗎?你想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掀過去那你不要開那個電影院,你不要貼我做的東西在門上?!?/p>
耿競青猛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