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倏地靈光一現(xiàn),產(chǎn)生了一個疑問:作為誕生僅僅數(shù)十個系統(tǒng)時、象征著星期日童稚之心的新生命,以人類的標(biāo)準(zhǔn)而言,是否還算是個小孩子呢?或許他該保持著童真,而不該擁有成年人的智慧。
不過星期日并沒有心思搭理——當(dāng)然,他也無從得知工作日的胡思亂想。青蛙的文字謎題使星期日罕見地沉默了良久。
工作日握著酒杯想道,難道這么簡單的謎題就令他束手無策了?匹諾康尼的失敗真的令他一蹶不振了嗎?
桑博又開始了:“根據(jù)青蛙們的自我辯護(hù),它們當(dāng)中肯定有蛙說了真話,有蛙說了假話。只要我們能夠推理出是誰講了真話,是誰講了假話,就可以知道究竟哪一個偷了耳墜。這位高貴的先生,你說是吧!”
“愚者先生,這可真是一段動聽的繞口令?!?/p>
工作日想了想,替桑博捧了個場。
哎,他必須成長起來——不然星期日就得孤孤單單一個人,啥事都往心里咽——這樣只會變得無聊透頂。
他夸張地?fù)P起手臂,試著替星期日推理一下:“既然這位愚者先生說本次比賽的主題是「不說真話」,那么我們可以得出結(jié)論——這五只青蛙說的全部是假話,繼而只需反推……”
星期日的耳羽微微顫了顫,酒館嘈雜的聲音多少讓他有些不適。
要忍耐。
他告誡自己。
……
“安靜。”
但他陡然打斷了所有言語。
臉頰兩側(cè)因酒精刺激而泛起的淺紅色還沒有褪去,昏黃的燈光在眸中朦朧模糊,但他仍舊像裁定正義與罪惡的大法官那般申斥道。
他的威嚴(yán)顯然不容置疑。
這在匹諾康尼時便已得到過多重認(rèn)證。
星期日很明白一個道理:一旦陷入了他人所謂邏輯陷阱之中,思維就難以逃脫定式,所以切不可為妄語所迷惑了……
“我不管你們所言說的是真亦或假,我只要求一點(diǎn)?!?/p>
“交出我的失物,我便寬恕你們的罪?!?/p>
他的聲音有如銳利的劍鋒,神色是嚴(yán)正而莊重的。即便如今另擇信仰,他仍是「同諧」最愛的孩子之一,他稍一施力,沒有任何存在可以逃過他的力量所及。
他若是遵守規(guī)則,去解這個謎題,才是被套了進(jìn)去。面對這種境地,唯一的辦法只有不按常理出牌。
“三重面相的……”
他緩緩念出「同諧」的咒語。
“呱~”
青蛙們登時痛苦地呱呱鳴叫,蹦跳起來按著節(jié)奏繞成一個圈,叫其他人分不清它們哪個是哪個,然后再一個跳上另一個的背,疊成了寶塔的形狀。
中間的一只蛙咕嚕一滾咽喉,吐出了沾滿黏液的金色小物件。
躺在了桌面中央。
“對不起,先生?!敝虚g的青蛙緩緩張口,向他們道歉,語調(diào)含著悲傷,“請?jiān)徫覀兊氖ФY之舉……可是如果不這么做的話,像您這樣高貴的大人物又怎么會注意到我們這般卑賤孱弱的配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