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夢?!?/p>
星期日撐起身子,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環(huán)顧四周,一片寂靜黑暗,連工作日也不見了蹤影。
唯獨那只知更鳥版毛絨折紙小鳥還靠著床板,星期日提了提被單邊緣,將它輕輕蓋住。就像小時候的過家家游戲,會擔(dān)心娃娃受涼,將它當(dāng)個「人」來看待。
他下了床,白色睡袍的裙擺搭在腿邊。他著白袍子,宛若神的天使,宣揚神音,只有純潔無瑕四個字能與他相配。
空氣中涌流著不對勁的東西,星期日捻起手指一看。
“……能量殘屑?”
他伸出掌心,空氣漂浮著的光沫落到中央,如雪花般消融。
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急忙追尋著光的綿長痕跡趕出去查看,卻在列車長廊與帕姆恰巧迎面相撞,帕姆跑得太急,冷不丁磕在他的腿上。
“??!痛!”
星期日立刻蹲下來,幫帕姆查看有沒有受傷:“列車長,你還好嗎?”
“我還好,不,我不好!我看到祂了?!迸聊穵^力甩了甩兩邊的長耳朵,“是阿哈!祂又來了!我感受到了祂的力量,就在那里?!?/p>
“星期日乘客?!彼鼑?yán)肅地說道,“我誠懇地請求你隨我一起去查看一下情況,歡愉之神曾經(jīng)給列車帶來了巨大的災(zāi)難,在這個關(guān)鍵時期,不能讓祂再添麻煩了?!?/p>
“……好。”
星期日思考了一下,將帕姆輕輕地抱在了懷里,繼續(xù)沿著光帶的方向行進。
外頭黝黑的宇宙經(jīng)由玻璃窗映襯,使得熄了燈的列車車廂變得十分漆黑且漫長,他腦后漂浮著的天環(huán)成為了唯一穩(wěn)定的光源。
宇宙的絕大多數(shù)的地帶,其實黑暗而冰涼。
匹諾康尼那樣絢爛的美夢,才是少數(shù)。
當(dāng)他們進入派隊車廂的時候,立刻受到了居高臨下的問候。工作日站在半邊黑暗與陰影之中,仿佛當(dāng)時執(zhí)意投身創(chuàng)建新樂園的他那般。
“我沒有惡意?!?/p>
工作日握著排隊車廂二層的樓梯扶手,俯視著到場的賓客。在彌漫的光影之中,他幾乎與星期日難辨彼此。他的身后若隱若現(xiàn)地浮著無數(shù)光點,卻很微弱。
星期日警覺地凝視著他,工作日伸手招呼他上來。星期日沉思了一下,還是決定踏上樓梯,然后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你做了什么?”星期日問。
“我沒有惡意?!?/p>
工作日重復(fù)了一遍。
然而工作日身后的光點突然躁動起來,兇猛的力量噴薄而出,星期日始料未及之下,腳下一個踉蹌,從樓梯上失足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