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最后的代號時,赤井秀一看向了降谷零。
“皮斯克(pis)?的確,組織里之前是有這么一個元老人物,不久前在組織內(nèi)部被宣布已死亡。聽說皮斯克在組織里有兩個類似于養(yǎng)子的成員,其中一個代號愛爾蘭(irish),另一個則是最近剛剛更換代號、繼承了皮斯克之名,成為二代皮斯克……”
降谷零說著自己掌握到的情況,組織里是存在代號繼承制這種狀況的,比如那個神秘的組織二把手朗姆(ru),有傳聞就是繼承其父親的代號:
“難道說,警視廳的這位枡山忠彥警視長,就是組織里的那個二代皮斯克?!”
“綜合目前情況來看,應(yīng)該就是如此了?!碧镬遁松锨皟刹?,走到了此刻房間里眾人的中心,“現(xiàn)在,我想我們需要完成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拿下枡山忠彥,只有把這個警視廳里的內(nèi)鬼除掉,才能從一定程度上確保景光的安全,否則,景光是絕對無法回歸警察系統(tǒng)的。當(dāng)然,對我來說,這被捅的一刀之仇,我也得讓對方好好償還才行啊?!?/p>
……
通宵無眠的夜晚,待到天快要亮起時——
安靜的病房里,太田於菟重新躺回到自己的病床上,打算為接下來的行動計劃養(yǎng)精蓄銳。
“如果無法以合規(guī)手段拿下枡山忠彥,你打算怎么辦?”
病床旁,太宰治坐在椅子上一邊給自己削著蘋果,一邊出聲問道。
此刻,房間里只有彼此二人。
有些話,也只有彼此才能交流訴說。
“還用問嗎,當(dāng)然是直接殺掉,不留隱患?!?/p>
太田於菟閉著眼睛回道,面色沒有任何起伏,如同此刻的口吻一般平靜:
“如果事后需要找個替罪羊給政府或者給烏丸組織一個交代的話,那就……fbi吧。前者,你猜我們的政府敢不敢去問責(zé)美國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而后者,烏丸集團(tuán)和fbi之間本就你來我往斗得正酣,烏丸集團(tuán)如果被激怒了去清繳在這片土地上活動的fbi,那也沒什么不好,身為這個國家未來首相的我樂見其成?!?/p>
意料之中的回答,不愧是於菟啊,太宰治輕聲嗤笑。
本土的犯罪組織也好、潛入進(jìn)來的外來勢力也罷,只要能夠有效發(fā)揮其利用價值就好。
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政客做派。
“你的秀一哥哥知道你這些盤算的話,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曾經(jīng)跟在他身邊的小可愛竟然長成了這般可怕的樣子。而你的警察好友們……啊,除了在公安部任職對灰色手段有一定接受度的那二位,其他人如果知道你這般‘非法行事’‘為非作歹’,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p>
說話間,太宰治的語調(diào)似乎也染上了幾分陰冷黏膩,曾經(jīng)黑手黨干部時的樣子重現(xiàn)一般。
手里也把弄著那把水果刀,冷利的刀面不時地閃出太田於菟那張平靜的睡臉。
“所以,有些事情,不是一定要徹底說透坦明的,就連夫妻之間都是至親至疏才得以維系那份平衡,更遑論朋友呢?!?/p>
太田於菟對這些事情想得還是很明白的。
真正的友誼當(dāng)然要純粹,但并不意味著這份情誼要赤裸裸地坦誠相見。每個人都是復(fù)雜多面的,一定要了解透一個人的全貌,其實是很痛苦的。
就像太宰治這樣。
看透一個人的全貌,于太宰治而言簡直就是一項被動技能,只要還活著、還在喘氣,就無法結(jié)束這份痛苦。
有些時候看著這樣的太宰治,他忍不住卑鄙地在想……還好自己是個笨蛋,不用承受這種痛苦。
因為,在同自我和解這件事情上,他不覺得自己能比太宰治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