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么,首先,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看似無意義的問題,實則既是在告誡眼前人,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也是在問詢眼前人,你是以怎樣的身份來和我對話的?
太田於菟自然不會聽不出這簡簡單單一個問題里的百轉千回,而對此,也只是處變不驚地保持著毫無波瀾的微笑:
“工作的時候自然應該稱呼職務啊,種田科長?!?/p>
“那就好,太田議員?!钡玫搅讼胍幕卮?,種田山頭火也緩緩展開話題:“其實,自你之前出獄后,首相閣下就召我前去交談過幾次,聊的核心人物就是你。你被槍擊的新聞一出,首相閣下也很震驚,第一時間就聯(lián)系了我了解情況,而我也從太宰那邊得知了……這不是假新聞,港口黑手黨首領確實槍擊了你,如果沒有太宰和與謝野救你,你可就真的完蛋了呢?!?/p>
“誒呀,太宰還真是大嘴巴啊,把實況都告訴您這邊了,明明我第一時間就召開新聞發(fā)布會‘澄清’,就是不想讓大家以為我和港口黑手黨之間出現(xiàn)斗爭,對橫濱開發(fā)項目的前景感到擔憂啊……”
太田於菟做作地搖頭嘆氣,該為自己人設立的戲是絕對不少,而隨即話鋒一轉,別有意味地問出了真正的重點:
“那么,首相向您詢問時,您把我確實是遭槍擊這一實情,如實告訴首相閣下了嗎?”
“首相閣下畢竟是我的頂頭上司,我自然也要對他講述實情……只講述實情。”種田山頭火隱晦地告訴對方,他是就事論事,并沒有再將多余的事情告知首相,“首相閣下知曉后,非常滿意你顧全大局的做法,同時也為你的人身安全而擔憂。”
“是的呢,果然是權力越大就越危險,我現(xiàn)在算是深深體會到了。上次是被人構陷蹲局子,這次又是遭ansha,我怕是要把政客高危成就都集齊了才行?!?/p>
太田於菟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所以,既是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更是為了橫濱項目能夠順利推進下去,首相閣下決定……將一支特殊的武裝力量暫時交給你,不僅僅是作為你的護衛(wèi),更是在當下這種關鍵時期,保障橫濱的安全。畢竟項目一展開,橫濱只會愈發(fā)魚龍混雜,而項目能夠成功的一個必要大前提,就是安穩(wěn)有序的社會環(huán)境,不是嗎?”
種田山頭火也不再賣關子,直白地告訴對方:
“那支特殊武裝,想必你也聽聞過,就是曾經的異能軍警部隊‘獵犬’?!?/p>
終于……
自己布局籌謀了這么久,終于到這一步了,太田於菟壓下心頭的緊張與躍動,神態(tài)平穩(wěn)依舊:
“大名鼎鼎的‘獵犬’啊,怎么可能沒有聽聞過。這個國家最強的異能軍警部隊,據(jù)說是由首相直接調動的,就連你們異能特務科都無權管理。不過,這支部隊三年前被宣布廢除解散后,就再沒有下文了?!?/p>
“不錯,三年前,盡管獵犬首領福地櫻癡努力留下各種證據(jù),想要撇清自己所為與獵犬部隊毫無關系,但是國際社會絕不輕易放過,以此為由頭一定要讓當時剛剛臨危受命上臺的首相閣下給個交代……”
回憶起當年的“天人五衰”事件,種田山頭火也是心有余悸,就連自己都差點交代在那兒了。
“很正常,痛打落水狗嘛,趁你病要你命,好不容易有個‘正義’由頭削弱你的武裝力量,自然是要一削到底。畢竟這個國家沒有超越者,而獵犬的成員已經屬于這個國家t0級別的戰(zhàn)斗力了,直接消消樂了一勞永逸。”
這種常見的博弈手段,太田於菟不置可否,換作是他也不會輕易放過這種機會。
不過,依照那位坂本首相的本事,當時應該不會沒頂住壓力,將這支精銳部隊真·葬送了。
“所以呢?名義上懲處并遣散,實際上,首相閣下把獵犬安置到哪里去了?”
“禮文島,知道那里嗎?”
聽到這個地點,太田於菟當即在頭腦中鋪展開的地圖上鎖定:
“那不是北海道最北邊的島嶼嗎,隔著宗谷海峽就是被俄羅斯控制的庫頁島了,兩個國家一直以來都很有爭議的地方,雙方在海峽兩側都做有各自的機密部署……過去這三年,首相閣下是讓被銷聲匿跡的獵犬戍邊去了?”
“沒錯,很幸運,我們的首相閣下充分明白異能力者的重要性,保下獵犬,命其蟄伏……而現(xiàn)在,是時候讓這支部隊重新出鞘了。畢竟橫濱一直都是異能力者的樂園,而你的工程勢必會讓橫濱更加‘喧鬧’,對付異能力者自然是要用異能力者。而且,是一支聽命于你這個橫濱項目總指揮的異能部隊,畢竟你是‘三刻歸一’的那個‘一’啊?!?/p>
看著眼前年輕人在聽了這話后雙眼發(fā)亮、意氣風發(fā)的樣子,種田山頭火卻是話鋒一轉,及時給這人降溫:
“不過,先要告知你,事情沒那么簡單,先別這么春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