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直面自己,那就絕不后悔,也絕不回頭。
“除了你,其他人呢?”
“鐵腸在現(xiàn)場進行管控,條野將身體分子化后游走于人群中尋找可疑的煽動者,立原那家伙按照你交代的去港口黑手黨那邊交涉了。”
一邊聽著大倉燁子匯報最新狀況,太田於菟一邊撐著傘來到現(xiàn)場。
只見陰沉的天色之下,烏泱泱的工人們手中握著鐵鍬之類的施工用具群情激憤地抗議著,絕大多數(shù)人都沒有打傘或是穿雨披,淋著雨也要抗?fàn)?,似乎更能讓觀者感受他們的強烈訴求。
而當(dāng)太田於菟到來時,現(xiàn)場的嘈雜霎時間平息下來了,一時間仿佛只剩下淅瀝不絕的雨聲,所有人都懷抱著各自的心思、神色各異地看向太田於菟。
太田於菟卻是絲毫不受影響,就這么在大倉燁子的開道下,面無表情地?fù)沃鴤惴€(wěn)步走向前。
大倉燁子本就一身軍警的制服,再加上那在戰(zhàn)場的刀山火海中淬煉出的氣場,更是讓人噤若寒蟬,不自覺地便退到了一旁,讓出一條道來。
走到道路的盡頭,所有人的前方,太田於菟朝著一直在把守秩序的末廣鐵腸點頭示意了一下。
“辛苦了?!?/p>
接下來,就交給他吧。
……
“我是太田於菟,是擂缽工業(yè)園區(qū)項目的總負(fù)責(zé)人。你們其中的一些人,應(yīng)該對我并不算陌生,是這樣的吧,原擂缽街的居民們。”
太田於菟站到現(xiàn)場的一個臺子上,目光掃視全場,聲音沉穩(wěn)而有力:
“我原以為,當(dāng)初這個項目啟動的時候,我已經(jīng)和擂缽街的諸位講解得足夠清楚了,看來還是讓大家存在一定誤解啊?!?/p>
此言一出,抗議者中的擂缽街居民不自覺地低下了頭,甚至有些不敢和臺上的人對視。
他們當(dāng)然都還記得,當(dāng)初得知這個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項目動工時,他們是怎樣的激動,甚至已經(jīng)開始幻想起一個美好的未來,他們能夠就此擺脫過去在貧民窟中螻蟻般的日子,他們也能夠擁有體面的生活。
所以,在這里建設(shè)一磚一瓦時,他們也很是賣力,仿佛這就是觸手可及的幸福。
但是,當(dāng)身邊越來越多的人談?wù)撝?dāng)下就要通過抗議來獲得更高報酬,繼續(xù)恪守著那份延遲滿足的心態(tài)終究還是……好難做到啊。
況且,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你們想要和我談判,這當(dāng)然可以,沒問題,傾聽你們的聲音本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但是……”
話鋒一轉(zhuǎn),幽紫色的眼眸也變得犀利起來:
“我不可能和你們這么多人一個個的談,你們最好還是先成立一個類似工會的組織,然后派出代表來和我談判。當(dāng)然,你們所選出的代表是否真的能代表到你們每個人真正想要得到的利益,那就不好說了?!?/p>
果不其然,這話瞬間讓烏泱泱的人群神色各異,議論聲漸起,從竊竊私語變?yōu)榱肃须s的爭論。
這就是太田於菟要的效果,也是必然的結(jié)果。
因為這就是一盤散沙罷了,沒有組織綱領(lǐng)也沒有組織架構(gòu),唯一的利器如果只是被煽動起的情緒,那么這股情緒便來得快去得也快。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幾個人拔高了聲音喊道:
“沒什么可談的!加錢,我們就是要加錢,把被你吞掉的本應(yīng)屬于我們的血汗錢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