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太宰治叛逃后。
從屋子里還剩著的東西來看,
太宰治走得非常決絕,什么都沒有帶走,
仿佛要把所有屬于港口黑手黨的東西都拋在這里。
包括他送的那份十八歲生日禮物。
他在桌子上看到了,
那個禮盒里的一個個小格子,已經(jīng)按照月份拆到了這個月,而剩下還沒拆完的那幾個……
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再被人開啟了吧。
森於菟也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要等什么,
如果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他應(yīng)該做出要為組織抓回叛徒的樣子,但是想也知道,叛徒怎么可能會回老巢自投羅網(wǎng);而如果從感性的角度來看……
根本沒必要用這個視角,這有什么感性可言的,他難道是因為愧疚所以想當面道歉嗎?道什么歉啊,有什么可愧疚的,就算再來一次……
他大概,還是會默認父親的最優(yōu)解吧。
所以,看吧,就算所謂的“如果當初”真的有了,也未必就能做出比當初更好的選擇。
夜晚的港口海風還是很冰冷很有力量的,吹過時帶著一陣陣聲響。
而在這海風聲中,又多了些其他的動靜……
“是在等我嗎?”
集裝箱屋的大門處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森於菟帶著一份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激動,站起身來看向那里。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此生難忘的頂級男鬼畫面。
這里本就是橫濱港口最黑暗、最危險的地帶,夜幕下更是只有黑色這一種色彩。而太宰治的身上也只有黑色和白色這兩種顏色,白色的是他那萬年不摘的繃帶、單薄的襯衣、還有那與平日相比無甚血色的臉龐。
此刻,正在似笑非笑地看著屋子里等待著的客人。
“你……”
見到了想見的人,可真的見到時,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森於菟覺得自己平日里的好口才此刻通通都作了廢。
面對這個人時,什么都說不出口。
叛逃不是件輕松的事情,一周的時間,太宰治似乎清瘦了不少,不過看起來還不至于憔悴。
此刻,相當自然地走進了自己的這個老巢里,拿起了衣架上的那件黑色大衣。
特意回來一趟,并不是為了取走這件過去常穿的衣服,而是為了……
太宰治在集裝箱外生起了一個火堆,然后將這件黑色大衣扔進那燃燒著的火焰中。
這件大衣,是他當年加入港口黑手黨時,森鷗外作為引導者送給他的信物。
而此刻的舉動,也象征著他與那段黑之時代一刀兩斷。
森於菟只是在一旁靜靜地陪著、默默地看著,沒有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