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4頁）

他想起了當年和森於菟相識后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森於菟拉著他去逛圣誕市場，橫濱作為曾經(jīng)的租界，是個東西文化交匯的地方，每年圣誕季都相當熱鬧。

【在歐洲的時候，每年圣誕季都要去好多次圣誕市場的，爸爸會允許我吃比平時更多的可麗餅和杏仁糖，大人們會喝熱紅酒，我只可以喝kderpunsch，那種沒有酒精的果味熱飲……】

森於菟在他耳邊絮絮叨叨著小時候的圣誕往事，他則興致缺缺地嗯啊兩下敷衍回應(yīng)。

他對“節(jié)日”這種人為創(chuàng)造出的事物沒有興趣，究其本質(zhì)那也不過又是普普通通的一天，甚至連“一天”這種概念都是人為設(shè)置的。

傻乎乎的小鬼才會為這種節(jié)日感到興奮。

【於菟你該不會相信過這世上有圣誕老人吧，難道說以前森先生為你扮過圣誕老人嗎？天吶，好可怕。】

【那倒沒有，從小爸爸就教我要信奉科學(xué)?！?/p>

呵，不愧是森先生啊，還真殘忍，

甚至都沒讓愛麗絲扮作圣誕老人去騙騙小鬼。

也是，如果真養(yǎng)出個傻白甜的兒子，森先生會很頭疼吧……直接甩筆撫養(yǎng)費扔出去也說不定？

【但是，爸爸也有送我圣誕禮物，看，這個，是小時候在圣誕市場上，爸爸買給我的?！?/p>

森於菟取出了脖子上戴著的那枚十字架掛墜項鏈。

他瞥了一眼，很普通的材質(zhì)，應(yīng)該是圣誕市場上隨處可見的，戴了這么些年更是早就沒什么光澤了。

【好普通的項鏈……】

【太宰會覺得那些亮閃閃的寶石項鏈就很名貴嗎？對哦，你最近有在關(guān)注zousi寶石線?！?/p>

【不，寶石的本質(zhì)也不過是一顆顆被壓縮成型的元素罷了，本身沒什么意義。】

【那不就是了，這世間的一切本身都沒什么意義，是人們?yōu)槠滟x予了意義，所以……】

冰冷的冬天，手腕上驟然傳來一陣熱度，滾燙得仿佛要將他的手腕熔掉。

該死的森於菟竟然不經(jīng)他允許就抓著他的手腕強行帶他進入那片吵死了的樂聲和讓人眼暈的彩燈中……

【偶爾來人間逛一逛吧，太宰。】

偶爾……

說得好自私啊，於菟，帶我逛過后再將我丟回原地嗎，你又不可能和我一起過接下來的每一個圣誕節(jié)。

得到之物在得到的那刻起就意味著失去，這個道理他一直都明白的。

所以，若能避開猛烈的歡喜，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