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來想去還是……做不到啊,那樣對你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如果說原本的諸伏景光對我只是失望的話,那么因為我而被‘死去’的諸伏景光,對我大概就是怨恨了?!?/p>
“記憶是很寶貴的啊,這點我尤其清楚,畢竟曾經的我可是被某個討厭的家伙戲稱為‘港口黑手黨臨終關懷大師’,我用我的異能力看到過許多臨死之人在人生結算的那刻最懷念的記憶瞬間,沒有一個人的泡沫在那一刻會是空白,畢竟都說人在臨死之際才能夠真正看清自己……就算是平日里哀嘆的糟糕人生,終究也是會有埋藏在心底的紀念吧?!?/p>
“究竟是感情促成了記憶,還是記憶奠定了感情呢……倒也無所謂,畢竟二者永遠都不可能分離開來,而從中所誕生出的,便是人的欲望。欲望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但人是很難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堅定地去選擇做正確的事情。”
“可是,必須要做正確的事情啊……”
“希望下次見到時,會是已經原地復活的你,快點醒來吧,景光?!?/p>
似是說給病床上的人、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而說完這些后,太田於菟也起身離開了。
離開前,只對基地里的工作人員們留下一句——
“接下來……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再來這里,沒有特殊情況的話也不需要聯系我、向我匯報,你們繼續(xù)按部就班地監(jiān)護他就好了?!?/p>
……
“就是這里啊,串聯起爸爸、福澤社長、還有師公您之間的羈絆的地方,聽說三年前的‘共噬’事件,爸爸和福澤社長也是在這里大打出手,想要代表各自的組織在這里做個決斷呢。我猜猜當時那場交手誰贏了……嗯,應該是爸爸吧,雖然福澤社長武力值更勝一籌,但是爸爸他會玩陰的啊~福澤社長太實在人了!”
環(huán)顧著這處早已荒棄、但處處都留下了昔日戰(zhàn)斗痕跡的屋子,太田於菟一副輕松隨意的樣子,仿佛今日要談論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而被請來這里的夏目漱石則是陰沉下了臉色,已退休多年的他不輕易現身的,結果讓他來這里就是拉著他一起追憶往昔?追憶他那兩個不成器的笨徒弟?
這只小虎崽子還真是仗著他的喜歡越發(fā)肆意妄為了。
他是很喜歡這小虎崽子,但是……
“師公,這些天我的親友團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可全都在慶賀我競選議員成功,就您什么表示都沒有,好傷心啊?!?/p>
看著這小子又戲癮上來演開了,夏目漱石當即叫停,他今天是很嚴肅的:
“你覺得,我應該為此高興嗎?”
太田於菟也一點點收起了自己那夸張做作的嘴臉,換上了撲克牌臉式的微笑:
“哦?可是您這些年來,從未有過任何制止反對啊?!?/p>
夏目漱石眉宇皺起,雙眼雖已蒼老但從未褪去智慧與清醒:
“我不愿插手干涉太多,希望一切都自然發(fā)展運作起來。當初你去念警察學校,想要進入警察系統,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畢竟政府這邊向你們派臥底、而你們也反向讓人進入政府內部,這是很正常的操作。后來你放棄做警察,轉而去東大法學部念書,從大學時起就很是活躍,畢業(yè)不過三年便急不可待地卡著年齡線、動用一切資源參加選舉,目標直指眾議員的位置……你的終極目標,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