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行至烏粱鎮(zhèn)的僻遠地段,挑了間外觀毫不起眼的客棧,與城門大街隔著一片老舊民居,附近人跡罕至。甫進門只見一名店小二百無聊賴癱坐大酒缸上,一副昏昏yu睡的樣子,發(fā)現(xiàn)有人進來還恍神了好一會兒,直至何焉走到面前,他才匆匆忙忙跳起來。
「客官!需要什麼?」
這景象在話本里見過無數(shù)次,對何焉來說卻是人生頭一遭,他假咳了聲,模仿起俠士劍客的豪邁作派沉聲道:「來間上房,還要兩斤牛r0u、一壺桂花酒,再準備──唔!」
申屠硯大手突地按上何焉腦袋打斷他胡鬧,「準備個清靜的房間就好,其他都不用?!?/p>
店小二乾笑著連聲稱是,取出登記簿冊詢問:「兩位從外地來的吧?也是為了修仙?」
申屠硯:「路過罷了。」
「原來如此,那挺好的,」店小二邊說著,邊搖頭苦笑,「要我說啊,凡人就該有點自知之明,別妄圖些有的沒的?!?/p>
他一面記錄申屠硯隨口編造的身分,一面自言自語。何焉感到疑惑,「為什麼這麼說呢?」
店小二朝門外睨了眼,小聲對兩人說道:「不瞞兩位客官,這長麓書院哪,其實每年都有院生被逐出師門。當初這些人有多想擠進去,一朝跌落凡塵後,處境就有多凄慘!病的病、si的si,竟無一人能善終?!?/p>
說著,店小二不禁無奈長嘆,「所以啊,不知從何時起,附近街坊私下都在流傳一句話,說是過得映魂鏡,猶是凡人命。人哪!安分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見何焉沉默不語,申屠硯又一臉意興闌珊,店小二趕緊道:「哎呀!扯遠了扯遠了,兩位客官請隨我來!」
連日慘澹的生意終於迎來曙光,店小二忙前忙後,只怕哪兒不夠周到惹得客官老爺不滿;幸得那小公子人美心善x子也好,說是讓他盡管休息去,不用顧慮他倆,樂得店小二又溜回大堂當個無所事事的人形擺設。
午後暖yan普照,窗外和風徐徐拂來舒適無b,吹得人意識逐漸遠去。店小二打了個呵欠,正打算找地方舒舒服服睡個好覺,卻發(fā)現(xiàn)店門外不知何時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
那人發(fā)se與衣著都是趨近於黑se的青,輪廓深邃、五官鮮明,只一眼便覺那張臉美則美矣,卻如同淬毒的刀刃,危險而尖銳。
他恍惚想著今兒怎麼回事?盡是些出落得天仙般的人物,一邊起身前去招呼客人,可一踏出店門,四周竟連個人影都沒有。
店小二整個人懵了。
客棧二樓的房間不大,但勝在乾凈整齊,由於地處偏遠,沒有市集人聲的嘈雜喧囂,確實是個休憩的好地方。
申屠硯坐在床邊閉目養(yǎng)神,放任何焉興致b0b0地在房里四處0索;對新鮮事物很快失去興趣後,何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外面,但怕惹師兄不快,他只能推開窗子欣賞景致,聊勝於無。
窗外并無美景,只有殘破老舊的屋宅櫛b鱗次,窄巷里出沒者多是鰥寡孤獨及老弱病殘,與城門前大街的榮景截然不同,整座烏粱鎮(zhèn)彷佛劃分成了兩半,一半是遠離塵世的仙家領地,一半是俗世凡人茍延殘喘的泥淖。
隱沒於云霧中的長麓山近在眼前,坐落山腰處的長麓書院,應是日日夜夜都能觀得烏粱鎮(zhèn)全景。何焉忍不住想:眾生心向往之的仙人們,也不知曾否正眼瞧過這片泥淖里的居民?
思緒如放飛的紙鳶般飄遠了去,漫無目的隨風擺蕩,思及此番返回浮塵g0ng,不知何時才能再外出游歷,何焉無聲嘆息。
正恍神間,忽見一對男nv相偕鉆進幽暗巷弄,形跡鬼祟,自二樓望去恰好能看清兩人的親昵舉止。
何焉頓時jg神振奮,饒有興致地半闔上窗扇,悄悄趴在窗框邊窺看。
&子相貌寡淡、氣質清冷,身著長麓書院的白衣道袍,卻拉扯著男人的衣服摟抱ai撫。男人禁不起挑逗,渾身著大火似的反撲,一把扛起那道姑的長腿纏上腰背,將人粗暴頂在墻面上猛力聳動起來。
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活春g0ng,何焉嚇得摀緊了嘴!雖說非禮勿視,可平生第一次親見凡人間的jia0g0u,好奇心與羞恥心越是拉扯,便越是挪不開視線。
詭異的是,年輕道姑臉上的表情十分淡漠,絲毫看不出半分淪陷情慾的跡象,隨著男人動作加快、攀上巔峰,汗sh的緊繃肌r0u被白皙足跟sisig著,那張波瀾不興的臉蛋才顯露出一絲暢快。
無關情ai,亦無慾望起伏,好似要從男人一頭熱的中索取什麼……
他看得目不轉睛、耳根通紅,一向敏銳的感知游離於軀殼外,渾然不覺身後人影b近,直到耳畔傳來親昵調笑──
「這麼好看嗎?」
許是作賊心虛,何焉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倉皇轉過頭,驚覺一名陌生男子站在後方微微俯身、雙臂支著窗臺兩側將他圈在懷中,距離近得令人備感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