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哪怕只是晚回十分鐘,她也能把家里掀個底朝天。
起初只是關起門來鬧,后來江燃躲著加班,她就直接沖到消防站堵人。
江燃的工作向來危險,火場里的每一秒都不能分心。
我以前從不敢在他出任務時打擾,晴雪卻偏要反著來——
她要江燃秒回消息,要他出警間隙也要接電話,甚至要求他推掉緊急任務回家陪自己吃飯。
江燃被鬧得沒辦法,只能一次次停下工作哄她。
不到一年,就從沖鋒在前的消防員被調到了后勤。
可晴雪還是不滿足,尤其懷孕后,更是變本加厲。
江燃常常在備勤時被她一個電話叫回家,理由不是“想吃城西的餛飩”,就是“睡不著要你講故事”。
婚后第二年的冬天,晴雪大著肚子又去單位鬧,兩人在走廊里爭執(zhí)不休。
晴雪哭著罵他“得到了就不珍惜”,江燃忍無可忍吼了句“你能不能懂點事”,順手揮開她抓過來的手。
桌上的玻璃杯被掃到地上,碎片濺到晴雪腳邊,她后退時沒站穩(wěn),重重摔在地上。
鮮血順著裙擺流下來,染紅了消防局的地磚。
等救護車趕到時,孩子已經沒了,晴雪也傷了根本,醫(yī)生說她這輩子都很難再懷孕。
從那以后,兩人成了消防站的“名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誰見了都繞道走。
爸媽跟我講這些時,我正給安安換尿布,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孩子臉上,暖融融的。
“也算是報應吧。”媽媽嘆著氣,我卻沒什么波瀾。
畢竟,從他在婚禮上丟下我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就與我無關了?;貒翘?,機場大廳熙熙攘攘,我剛推著行李車出來,就看見江燃站在人群里,手里捧著束紅玫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
8
三年沒見,他瘦了不少,眼底的紅血絲遮不住,看起來疲憊又落魄。
“月月?!彼蟻?,聲音有些發(fā)顫,把花遞過來,“歡迎回家?!?/p>
我沒接,只是笑了笑:“謝謝,不過不用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身后就傳來尖利的女聲:“江燃!你果然在這!”
晴雪沖了過來,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帶著未干的淚痕,看到我時,眼睛瞬間瞪得通紅:
“陳月?你還敢回來?”
江燃皺眉推開她:“你鬧夠了沒有?”
“我鬧?”晴雪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我的鼻子罵,“你為了她,又要跟我吵是不是?當初是誰死皮賴臉追我的?現(xiàn)在看到舊情人回來,就想把我甩了?”
江燃被她吵得頭疼,吼了句:“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
兩人又吵了起來,唾沫星子濺到我面前時,安安突然從厲嘯懷里探出頭,奶聲奶氣地喊:
“媽媽,他們好吵哦。”
厲嘯把孩子往懷里緊了緊,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