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家人能在一塊兒是再高興不過了。也不知她進(jìn)宮以后,程世福帶著弟弟妹妹去逛廟會,會不會想起她?
程婉蘊低頭摸摸肚子,有了孩子,她越發(fā)多愁善感了,尤其是想到家人。
胤礽抬腳走的時候雖然十分硬氣,但回了書房確實無所事事,于是握住本書,沉著臉在屋里來回地走。
何保忠在一旁看著都眼暈。
太子爺這是琢磨啥呢?這拉磨的驢都不帶這么轉(zhuǎn)的呀……
胤礽自轉(zhuǎn)了一刻鐘,腳猛地停了,摸著下巴沉思片刻,阿婉說的對,他還得去找老四老五,妾債爺還,天經(jīng)地義!
“走,把皇阿瑪前陣子考較我的書都帶上!”胤礽指揮著何保忠裝上二三十斤的書,老五住得近,他便氣勢洶洶地往老五院子殺去,“你再差個人把老四給我提溜過來一塊兒讀書!”
胤祺還在屋里悠悠哉哉地用早膳,太子爺殺進(jìn)來的時候,他還有半塊燒餅在嘴里,聽門上人說太子爺是來找他讀書的。
讀……讀什么書?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胤礽進(jìn)來,身后的何保忠把山一樣高的書砸在了桌上,他呆呆地張大了嘴,嘴里的燒餅也跟著“啪”地掉在了桌上。
為什么……為什么要讀書……胤祺飽含熱淚、瑟瑟發(fā)抖地翻開了書。
之后,胤祺與胤禛猶如兩只可憐的老黃牛,在周扒皮·胤礽的虎視眈眈之下,從早到晚伏案奮筆疾書,寫得直叫一個頭昏眼花。
胤祺面如苦瓜,這書上的字他一向是分開看都能認(rèn)得,連成一句就不知所謂了。何況這是康熙出的題,專門用來考太子的,有多晦澀難懂就不提了,他捏著筆半天都不知如何下筆,又用余光瞥見隔壁的老四一臉認(rèn)真下筆如有神,他只好委屈巴巴將那題目謄抄了好幾遍。
因心思沒在書上,胤祺便發(fā)現(xiàn)太子爺也時常心不在焉,而何保忠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會進(jìn)來回話,也不知什么事兒。
胤祺便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結(jié)果聽到一聲半句的:“……看完耍猴,還巴巴地給您帶了袋糖炒栗,現(xiàn)已預(yù)備回來了?!?/p>
只見陰沉著臉一整日的太子爺聽完這句話總算眉目舒展、雨霽天晴。
耍猴?什么猴?誰耍猴?
胤祺懵然撓頭,卻聽太子爺突然溫聲道:“行了,你們做了那么些題,只怕腦袋也木了,這書就先放在你們這兒,剩下的過幾日你們再寫,回頭送來我這批閱,行了,散了吧,我走了?!?/p>
胤礽自顧自說話擺擺手,腳步輕快地走了。
胤禛沉迷學(xué)習(xí)不能自拔,寫完一題才茫然抬頭:“二哥呢?”
他剛寫得太投入,都沒聽見二哥說什么,等回過神來,屋里只剩他和老五了。
“什么都別說了,你寫到哪兒了?”胤祺一把奪過胤禛桌上的卷子,“江湖救急,先借弟弟抄上一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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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蘊大包小裹地回來了。
她出門,太子爺嘴上不高興,但還是派了不少人跟著,青杏碧桃貼身護(hù)著她,并派另一位哈哈珠子德柱都帶著一隊從人,遠(yuǎn)遠(yuǎn)跟在后面。
還特特叫何保忠送來一兜子銅錢給她花。
程婉蘊花得十分開心,逛到一半累了,她們還在茶攤喝了甜飲,吹著涼爽的微風(fēng),看著青山與古道,心緒十分安寧。
劉格格也捧著茶碗感嘆道:“真不知多久沒這般快活了,以后回了宮,我一定會想念這兒的?!?/p>
程婉蘊也這樣覺著。
她都不想回宮了。
但她也知道,她日后大半輩子都得在宮里了,除非以后能被她的孩子接出來住,好像三爺?shù)哪稿鷺s妃娘娘后來就出宮榮養(yǎ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