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盯著那碗黑沉沉的藥,一飲而盡。
只有生母出身夠低微,又是太子爺?shù)?/p>
成真
誰知,當(dāng)天晚上,程婉蘊還是以另一種方式享用上了那張?zhí)梢巍?/p>
太子爺掐著她的腰,她整個人都在隨著那椅子搖晃。
兩世為人,她可算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了。
要第二回
的時候,她甚至在極致的綻放中短暫失去了意識,之后又在疾風(fēng)驟雨中醒來。
隔日一早,青杏望著棉椅套上深深淺淺的痕跡陷入沉思,又手腳麻利地連忙收起來洗。
程婉蘊蒙著被子,都沒臉出去。
太子爺又是天沒亮便起身了,上書房里他卻不是頭一個到的。
他披著黑沉沉的夜色,沿著石甬道步入上書房的拱形儀門,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燭火將條案后頭站著習(xí)字的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映在長窗上。
習(xí)字講究寧心靜氣、專心致志,胤礽便擺擺手沒讓門上傳稟,直接穿堂而過。
堂下侯著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的哈哈珠子和貼身太監(jiān),乍見太子大步進(jìn)來,立即齊刷刷跪下去磕頭:“太子爺千歲!”
這動靜驚動了還在屋內(nèi)的兩個阿哥及他們的授課業(yè)師張英,都匆匆忙忙擱筆迎出來請安,胤礽一手牽一個弟弟,向就要下跪叩頭的張英道:“張先生也不必多禮。”
“四弟、八弟?!闭f著幾人一同往里走,張英看著太子爺要跟兩個弟弟說私房話的架勢,便不再跟進(jìn)去。
胤礽看著兩個眼下青黑顯然一夜未睡的弟弟,皺眉道,“都什么時候了,你們怎么沒留在佟額娘身邊盡孝?”
不提還好,一提兩個小子都憋紅了眼眶。
“額娘把我們趕出來的?!眱扇舜诡^喪氣,“她說不許因她荒廢功課?!?/p>
此時,胤禛還不滿十一歲,胤禩也剛滿八歲,兩個人還不及他肩頭高,因著都在佟佳皇貴妃身邊養(yǎng)過的關(guān)系,胤礽與他們兩個倒還親近些,說起話來也沒君臣之分。
佟佳皇貴妃素來體弱,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她性子周到細(xì)致,得封貴妃以來,宮里生母卑微或是早逝的皇子公主幾乎都受過她的照拂。
胤礽生而喪母,不知多少流言蜚語暗地里流傳,說他生而不祥、天生克母,在他被立為太子之前,莫說入宮最早連育數(shù)子的惠榮二妃,便連繼后鈕祜祿氏都不愿撫養(yǎng)他。
佟佳皇貴妃卻主動將他這燙手山芋攬了過去,還對康熙道:“臣妾外家與赫舍里姐姐是同宗同源,這孩子與臣妾也有親緣,在臣妾這里想來不會有人置喙,何況,臣妾也不怕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p>
直到他在二歲后確立為儲君,再由佟佳皇貴妃撫養(yǎng)便不合適了,康熙才將他接回乾清宮親自教養(yǎng),但他身邊伺候的奶媽凌嬤嬤、各色宮女太監(jiān),全都是佟佳皇貴妃挑的,大多一直跟著他到了現(xiàn)在,各個都十分能干妥帖。
這事兒現(xiàn)在宮里的人知曉的已不多了。
而在佟佳皇貴妃身邊養(yǎng)育時日最長的便是老四、老八了。老四更是過了玉諜,擇吉日敬告過列祖列宗,過繼的正經(jīng)兒子。
胤礽將兩個像丟了主心骨似的的弟弟攏到一邊坐著,叫人絞熱巾子、沏熱茶來:“不忙讀書寫字,坐著先醒醒神,你們早點用了沒有?別餓著肚子讀書,既然佟額娘這樣吩咐,便是刻意叫你們不許過于憂心的緣故,你們也知道,自從六年前八妹沒了,佟額娘的精氣神就都給帶走了。你們要是再不能好好的,她這心底就更難過了……”
“二哥。”胤禩生得極像生母衛(wèi)貴人,白皙秀氣,弱不勝衣,他緊緊抿著嘴角,聲音發(fā)顫:“額娘今兒又吐了血,她……”
胤禛擰起眉頭,用眼神制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他的眉眼天生便有些冷淡,看人時更是威懾中帶著責(zé)備,胤禩素來有些怕他,被他一瞪便緊緊閉上了嘴,但他畢竟還是個八歲的孩子,大眼睛立時生出兩泡淚來,又不敢哭出來,看著甚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