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
比真正的歷史上提前了四年,弘晳在萊布尼茨的幫助下,
在礦井蒸汽水泵的基礎(chǔ)上,
成功制成了常壓蒸汽機,
曾被西方狠狠甩開的華夏,終于在十七世紀(jì)的科學(xué)里程碑上有了一席之地。
程婉蘊望著眼前這個有些粗糙的、散發(fā)著工業(yè)色彩的機器,聽著耳畔萊布尼茨與弘晳在低聲討論這種蒸汽存在的缺點,
萊布尼茨摸著下巴道:“蒸汽進入氣缸時會因被誰冷卻過的氣缸冷凝而損失掉大量熱量,
要花費太多的炭與柴,
這樣在薪柴上頭便花費巨大,尋常人家很難承擔(dān)?!?/p>
“將泠凝器分離開呢?”弘晳蹲在地上,
抬頭問道。
“很有道理,我建議將冷凝器與氣缸壁分開,并在氣缸外設(shè)置絕熱層……”
這些程婉蘊就越發(fā)聽不懂了,但看他們在轟鳴聲中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模樣,忽然有些感慨,便不做打擾了,扶著青杏的手離開了。
回了毓慶宮,就見太子爺已經(jīng)回來了,他這幾日都在乾清宮或上書房替康熙分擔(dān)小山一般的奏折。康熙自打去年在澹泊敬誠殿運過一回后,身子差了不少,還添了失眠耳鳴的毛病,即便老八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終究是他的兒子,還有老大、老三……康熙如今雖然沒像歷史上那般傷心得八九日都沒合眼、常在朝臣面前流淚痛哭,卻也深深為自己的育兒方式產(chǎn)生了一點質(zhì)疑。
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將兒子們擺到不同的位置去,若早知道有今日,還不如學(xué)明太祖將太子以外的兒子當(dāng)豬圈養(yǎng)呢!至少他們還能得一世安寧,也不會到如今在他臥榻之側(cè)sharen的地步。
想到老八那張慘白茫然的臉,還有老大、老三跪倒在他面前誠惶誠恐的樣子,以及十四報了仇痛快的模樣,什么兄友弟恭,恐怕早就恨不得對方早死了??滴趺棵恳估镫y以入眠,都會再次浮現(xiàn)出那天的場景,自己獨自閉眼到天亮,直到梁九功躡手躡腳進來喚他起身。
“太子爺在外頭等您。”
康熙精神疲乏地起身,披了衣裳卻坐著半天沒動彈,靜靜地出神了一會兒,才讓梁九功傳太子入內(nèi)。
他看見太子大步邁進來,身后是噴薄而出的日光,晨光一束束毫無阻礙地越過宮墻、落在太子的身上,沐浴在金光里,他顯得如此挺拔高大,正向這東升的日。
康熙抬眼定定地看著太子,而他坐在床側(cè)已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