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顫動,沒一會兒,xiong前的梅花盤扣松了,外衣落到了手肘處,她裹xiong的汗巾竟與以前胡來過的那條很是相似,繡了幾點梅花瓣,胤礽見了下腹火熱起來,低下頭來,輕輕吻在她肩頭。
梅花瓣落下,隨后又覆上了程婉蘊的眼睛。
透過那無數(shù)絲線織就的紅色,太子爺窄窄的腰身便顯得迷蒙而模糊,這霧里看花,反倒更叫人心悸,隨著紅色顫動,程婉蘊幾乎要咬著唇才能不漏出聲響。
“叮當”一聲,她發(fā)髻松了,束發(fā)的簪子掉在了地上,卻無人顧暇去撿了。
院子里的石桌旁,青杏、碧桃和何保忠三人坐在一起,小太監(jiān)們已經(jīng)去茶房吩咐備著熱水了,幾人沒了差事,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兩個姑姑當初到了歲數(shù)怎么不出宮去?”何保忠打了個哈欠,隨口一問。
“家里沒人了,出去做什么?”碧桃隨手拿了帕子來繡,輕聲說。
青杏幫著她分線,也笑道:“娘娘待人,倒比奴婢哥哥嫂嫂待奴婢更好幾分,留在宮里雖是為奴為婢,但卻比隨便嫁給人換銀子的好,何總管,您說是不是?”青杏和碧桃兩人年歲與程婉蘊相仿,早就過了出宮的年歲了,卻寧愿在宮里當奴才也不愿回宮回家,自然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何保忠嘆了口氣:“你們也不容易,咱們做奴才的,都不容易?!?/p>
“您拉倒吧,”碧桃笑著道,“毓慶宮里頭的奴才,何總管是當之無愧第一人,誰能越過您去是不是?誰都知道,太子爺一刻都離不開您?!?/p>
這話何保忠最愛聽了,不禁挺xiong疊肚撫了撫約莫有四層的下巴,笑瞇瞇道:“碧桃姑姑說笑了,哪兒的話,那花喇不也很得太子爺信重嘛?!?/p>
碧桃知道他愛聽,故意說:“嘿,這可不能瞎比,依我看,花喇公公也比不得您,就是一百個花喇公公,也比不上您一個呀……”可不是,何保忠這身形,這幾年越發(fā)富態(tài)了,只怕有三個花喇加起來那么重呢。
幾人正聊得起勁呢,說了約莫有半個時辰的話,就聽屋里有了響動,何保忠胖雖胖,但耳聰目明,幾乎立刻就滾到了門邊,果然聽見太子爺懶懶地叫了聲:“要水?!?/p>
“嗻!”何保忠在外頭應了聲,轉(zhuǎn)身給小太監(jiān)使了眼色,便就站在門邊等著了。
碧桃和青杏也連忙起身過來,但她們倆心里還是佩服的:這何保忠能得太子爺信重,果然有幾分本事的,他這純屬是一心二用,一邊跟她們侃大山,一邊還掐著點,豎著耳朵聽動靜呢,鬧歸鬧,倒一點也不耽擱主子的事。
胤礽這胡鬧了一通,渾身出了汗,又叫熱熱的水洗過,反倒身子舒暢了一些。程婉蘊再摸他額頭,竟然一點也不燒了,早上還反復呢,吃了藥才壓下去,沒想到打架還有奇效?
“我說吧,”胤礽一臉得意,還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臉,“我的阿婉包治百病。”
程婉蘊坐在鏡子前頭梳頭,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鏡子里頭除了她,還倒映出身后還未能收拾的一片狼藉,太子爺還在里頭,青杏碧桃都還沒敢進來,滿地上散落的衣裳都還沒撿,她從鏡子里收回視線,半是羞半是惱地小聲道:“那汗巾子……可不許再拿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