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皇阿瑪?shù)娜兆?,是忙碌中又帶些恬淡安然的。胤礽近來習(xí)慣趁著天還沒亮,每日都早早去校場跑過馬,又跟著武師傅打過拳,再大汗淋漓地回來沐浴換衣裳。
他除了在衙門里住的日子,現(xiàn)在基本都歇在后罩房,這下就沒人會說什么了,康熙臨走前還把他叫過去,囑咐完國事,關(guān)心道:“太子妃有孕,朕再給你挑兩個格格進來伺候?”
“多謝皇阿瑪關(guān)心,有程氏她們伺候已十分用心?!必返i婉拒了,那么多女人進來也是白放著,他有阿婉盡夠了!何況,他現(xiàn)在正磨刀霍霍呢,毓慶宮里還沒收拾清楚,再進人做什么,瞧瞧……何保忠這段日子為了查人都瘦得只剩一百九十九斤了。
康熙還不知道太子多么偏愛程氏?聽得這句話虎著臉點了他兩句:“程氏雖好,你這心思也別全放在一個人身上,太子妃那頭,合該多留些臉面才是?!?/p>
胤礽自然乖巧地低頭應(yīng)承。
等康熙率大軍出了城門,他回毓慶宮都不走正門了——阿婉新擴的院子和齋宮挨著,可以從齋宮后頭那條宮巷的后門直接走外長廊進阿婉的后罩房。
為此,他對阿婉這個新院子十分滿意。
順帶對額林珠搬去新院子以后,空出來的稍間改成了浴室也很滿意。因為阿婉的院子本來就在修整,順道修個浴室倒不算勞民傷財,也不會惹人閑話。
浴室修成什么樣子,都是阿婉的注意。
浴室都鋪的透水青磚,不再用浴桶了,用磚石壘了個方正的浴池,引的是毓慶宮附近的井水,引水的石槽底下正好挨著火道,能隨時燒水泡熱水澡。浴池底部還嵌了不少鵝卵石子,阿婉說踩上去猶如針刺穴位,驅(qū)除疲勞,能促血脈運轉(zhuǎn),緩解身體酸痛。
阿婉還愛在浴湯里頭加當(dāng)歸和生姜,說是養(yǎng)生驅(qū)寒,有時候還加些香露花汁,洗得人花香四溢,胤礽如今除了蹭飯,還蹭澡,但洗什么湯,得看阿婉當(dāng)日放的是什么。有一回他就跟著她洗了玫瑰花香露的浴湯,香了一整日,去衙門的時候還被老四和馬齊多看了好幾眼。
但不得不說,泡一泡的確一身舒坦。
胤礽今兒出了一身汗進門來,就要泡澡,他如今泡得比阿婉還勤快。
晨光微熹,漏盡雕花長窗,胤礽略泡了兩刻鐘就起來了。阿婉還在里間睡覺,她一向不喜歡在里間留人,他也不想為了點小事叫人吵醒阿婉,因此隨意套了條綢褲,披了件松松垮垮的寢衣就趿著木屐進了里屋。
但程婉蘊今兒正好比往常醒來得更早些。
以往她起來的時候要么太子爺已經(jīng)穿上衣服準(zhǔn)備出門了,要么就已經(jīng)走了。
所以她還算頭一回見著,不由躺在床上看得目不轉(zhuǎn)睛。
室內(nèi)并不明亮,那被窗欞分割成一束束的晨光把這屋子照得好像忽明忽暗的水底,太子爺從稍間走進來,就像從幽暗的水里躍入了她的眼簾。結(jié)實的長腿裹在若隱若現(xiàn)的綢褲里,曬得小麥色的腰腹窄窄地收進褲邊里,再往上是緊致有力的手臂,寬厚的肩攏著白色的寢衣,敞開的衣襟里是半邊呈塊狀硬實的xiong膛。
程婉蘊一點也不懷疑太子爺身上隔代遺傳了蒙古血統(tǒng)。
前幾年還是少年的他,身形單薄瘦削,但這一兩年他不再抽條了,在程婉蘊有意的養(yǎng)生套餐滋養(yǎng)下,太子爺體格越發(fā)健壯了起來,如今他在半分晦暗半分明亮的光線里走來,給她的感覺就是挺拔高大還有著傳統(tǒng)又優(yōu)越的身體線條,偏生他的臉生得又不冷峻。
反差萌,真的,很絕。
她喉頭滾動了一下。
還沒等她坐起來,身上還有些剛沐浴之后那種涼涼水汽的太子爺二話不說就過來把她抱起來了。不是公主抱,是手臂托著她的臀部,讓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能窩在他懷里的那種懷抱。
程婉蘊下意識就用手臂環(huán)抱住了他的脖頸,兩條腿勾著他的腰,仰起臉笑著望著他:“二爺,你衣冠不整,是不是想……”她說著指尖就伸進他領(lǐng)子里去了。
“……惡人先告狀,是你先看我的?!必返i湊過去咬她耳朵,把她咬得滿臉通紅。
隨后衣裳丟了一地,桌上的茶壺也被程婉蘊不小心掃到地上去了,嘩啦啦碎了一地。
胤礽怕她踩傷,就又把人騰空托了起來,兩人一邊胡鬧一邊去了稍間浴室,里頭的熱氣還沒散,白茫茫的霧氣里,影影綽綽能瞧見屏風(fēng)上晃動的人影。
最后關(guān)頭,太子爺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卻抽身而退,地上頓時星星點點落了滿地,程婉蘊閉著眼緊緊巴著他,半響以后才意識到太子爺又一次控制著在外頭放了。
這段時日,他要么這樣,要么干脆只讓她舒服,似乎打定主意不讓她生孩子了。
程婉蘊心里頭早就猜測,是不是太子妃有了身子,太子爺就暫時不想讓她有孕了?她沒問,不過太子爺這個決定其實有讓她松了口氣的。她已經(jīng)有了子女,實際上不再生養(yǎng)也沒什么,只是宮里那些避孕的湯藥,對女子的身子都不好,又沒有其他更好的避孕手段,吃芹菜之類的實際上一點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