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少夫人看著像是一點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樣。
陸菀將他為難的神色看在眼里,她雖也心急如焚,卻還能保持一絲理智,當機立斷:“我會些武藝,讓我跟著馬老板一起進宮吧?!?/p>
陳稚魚睜大了眼眸,陸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在邊關,也不是吃咸飯的,宮中門道,我比你熟?!?/p>
陳稚魚目光閃爍,直到她和馬老板離去,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正擰眉思索,手被人拽了一下,她抬眸,撞進木婉秋震驚又黑沉的眼眸里。
“你真是瘋了,還等著羊入虎口?”
她雖然沒什么好臉色,可話語里的關切卻做不得假。
陳稚魚微咽,露出一個并不輕松的笑,握了握微涼的手,說:“被這個消息沖擊得有些緩不過神來,是我莽撞了。”
木婉秋氣不打一處來:“你何止是莽撞?我簡直不知怎么說你好了!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是在云麓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嗎?你已是陸家的少夫人,外頭不知多少人對你虎視眈眈,今日發(fā)生了這種事,我冒著風險來告訴你,你若轉眼就去送死,你要我如何和陸大哥交代,你這不是……”
“找死”兩個字沒說出口,她話微頓,瞪了陳稚魚一眼,狠狠蹙著眉頭,話鋒一轉丟下一句,“你這不是陷害于我嗎!”
心知她話無好話,卻都是好心,否則,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陳稚魚凝了凝神,才道:“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這件事情,你從何而知的?”
木婉秋本還有些氣憤,聽她這話,先是一愣,隨后沉靜了下來,看了她兩眼,目光有些復雜的道:“你也是個怪人,按理說,我的話,你怎么敢信的?你都已經將事情安排下去了,也找到了應對的法子,現(xiàn)在才來問我是怎么得知這個消息的,你就不怕是我誆騙你?”
陳稚魚看她的眼神更加古怪:“你這話說的才是沒理,按理說,你的話,我為何不能信?你堂堂木家嫡長女,騙我什么?即便真是要騙我,給我下陷阱,又何須親自來?”
木婉秋目光閃爍,在她澄澈的眼眸中,忽地轉過頭去,眉頭微擰,道:“你不要以為你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就會對你改觀,我本來不喜歡你……”
陳稚魚搖頭打斷:“我沒讓你喜歡我,而我所說之話都出自肺腑,你現(xiàn)在可能告訴我,這個消息你是從何處聽來的嗎?”
木婉秋眼里有些難堪,卻并沒有讓她難堪到憤怒的感覺,她深吸了口氣,才看著她,緩緩道來——
“這個消息,我是從懷王口中聽到的,昨日下午我去他府上……”
……
木婉秋至今仍是一頭霧水。那位素來對自己疏淡的懷王,不知怎的,竟突然遣人遞了帖子,邀她往懷王府一聚。
她依約前往,府中景致雖好,卻處處透著幾分沉郁。懷王親自陪了片刻,言語間并無甚特別,便托詞有事,讓她自便,轉身去了內院。
誰曾想,她信步閑走,竟誤打誤撞到了書房外。那扇虛掩的門后,傳出的話語字字如驚雷,炸得她渾身血液幾乎凝固。那等驚天機密,豈是她一個外人能聽的?
當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跑!
必須平安走出這懷王府,否則一旦被懷王知曉她聽了這要命事去,以他的性子,怕是即刻便要滅口!
萬幸的是,懷王許是從未將她放在心上,對她竟是半分防備也無。
想來他斷不會料到,自己會閑逛到書房,更不會想到,他眼中這嬌怯的閨閣女,竟有這般膽子,不僅敢聽,還敢將這等事,原原本本地捅到了陸家人面前。
陳稚魚聽她說完,目瞪口呆,神色更加復雜了。
看著她問:“你……當真覺得是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