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門就要離開,結(jié)果迎面遇上昨晚剛認(rèn)識的裴懷謙。裴懷謙白天的穿著看起來比晚上年輕許多,他穿了一件長款的羽絨服,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和襯衣,還戴了一副細(xì)邊眼鏡,看著清新俊朗又文質(zhì)彬彬。
他一抬頭,就朝楊思昭笑,“楊老師,早上好,這兩天寒潮降溫,要多穿一點(diǎn),不要感冒了?!?/p>
“裴先生,你也是?!?/p>
“我今天跟著楊老師一起去幼兒園,”裴懷謙拍了拍身邊小男孩的肩膀,“給他過去辦入學(xué)手續(xù),還是讓他去幼兒園待著吧,否則天天在家里和我打架,我可受不了?!?/p>
楊思昭笑了笑,俯身問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看著拽拽的,不太愛搭理人,小刺猬一樣的短發(fā),穿著兒童沖鋒衣套裝,兩手插在褲兜里,半晌才回答:“許曜?!?/p>
“有沒有小名呀?”
男孩別過臉,不肯回答,裴懷謙剛要說,又被他搡了一拳,“不許說!”
裴懷謙求饒,“好好好,不說。”
他看了眼手表,“時(shí)間也差不多了,楊老師怎么去?坐我的車?”
楊思昭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陸無燼,裴懷謙明明很早就和陸無燼對視了,此刻卻像是剛剛看見,主動打招呼,“這位是——”
眠眠不好介紹,陸無燼就更難介紹了,楊思昭撓了撓頭,果斷道:“我學(xué)長。”
話音剛落,他瞬間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停在他的后頸,幾乎要把他灼燒成灰燼。但他帶著幾分解氣的心思,硬著頭皮說:“他路過月嶺,來我這里睡一晚,今天就走了?!?/p>
他想,看陸無燼這回怎么辦!
誰料陸無燼緩緩開口,“怎么變成學(xué)長了,昨晚不是約好,出門就說是哥哥的嗎?”
“……”
楊思昭兩手握拳。
忘了眠眠的小手還在他手里,一腔怒火被眠眠可憐巴巴的一聲“媽媽我痛”澆熄。
他連忙搓了搓眠眠的小手,也不敢看裴懷謙的表情了,先一步?jīng)_到電梯門口。不管不顧,電梯門一打開,他就抱起眠眠沖了進(jìn)去,然后狂按關(guān)門鍵,逃之夭夭。
陸無燼關(guān)上家門。
和裴懷謙兩個(gè)人一起等電梯上行。
“裴懷謙,”陸無燼念了一遍,“這個(gè)身份不錯(cuò),還有家人,看起來的確像是歷劫?!?/p>
裴懷謙淺笑不語。
“很巧,我派了很多人去找你,沒想到你先出現(xiàn)了,溯光神君?!?/p>
“是很巧,”裴懷謙轉(zhuǎn)頭望向陸無燼,“久仰大名了,凈梵神君,您的事跡神界傳誦至今,但您如今,已經(jīng)不配擁有這個(gè)名號了?!?/p>
陸無燼面色未變,“你似乎了解不少,那你應(yīng)該知道,我現(xiàn)在需要什么。”
“他歷劫前的記憶?是在我這里?!?/p>
“開個(gè)條件。”
“我為什么要給您?我并不希望他想起三百年前的事,因?yàn)椤彪娞蓍T正好打開,裴懷謙伸手抵住,“因?yàn)槲乙灿龅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