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咬了咬唇,皺眉緩緩開口,“當(dāng)時(shí)……當(dāng)時(shí)你被北蠻擄去,府中上下都以為你……你已經(jīng)不在了,爹爹和娘親為了保全你的名聲,才……才不得已讓柔兒頂替了你的身份?!?/p>
母親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姜云姝心頭。
她目光緩緩掃過兩人,心中涌起難以言喻的痛楚。
“保全我的名聲?”她聲音發(fā)顫,“是你們嫌棄我不清白了,怕我連累府中的名聲,才找了一個(gè)冒牌貨頂替我吧……”
許是被戳破了心思,姜毅鵬臉色一沉,厲聲斥道:“閉嘴!你怎敢這樣同你母親說話!”
姜云姝緊咬著下唇,看著眼前的父親,仿若看著一個(gè)陌生人。
當(dāng)年若不是為了救他,自己怎會被擄去北蠻?他后來屢立戰(zhàn)功,也是用了出征前自己給他準(zhǔn)備的那些計(jì)策吧,如今她活著回來,他卻連她的身份都不愿承認(rèn)……
姜毅鵬許是被那她看得心虛,輕咳一聲,放軟了語氣,“為父也是為你好,若是讓外人知曉你被擄去北蠻三年,還失了清白,他們會怎么看你?但你若是以表小姐的身份住在府上,旁人就不會起疑,等過一陣子,為父自會再為你尋一門好親事……“
“好親事?”
姜云姝只覺得可笑,父親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表面說得冠冕堂皇,其實(shí)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利益打算。
“難道父親不是想把我遠(yuǎn)遠(yuǎn)打發(fā)走,免得李代桃僵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
她語氣平靜得可怕,“不過父親怕是忘了,如今圣上已經(jīng)下了賜婚的圣旨,可賜的是姜云姝,不是杜云柔,若她的身份被揭穿,那便是欺君之罪?!?/p>
“你!”姜毅鵬勃然大怒,“逆女!”
“父親莫要生氣,表妹這幾年定是受了不少苦,心中有怨懟也是難免的?!倍旁迫嵬蝗怀雎?,她看向姜云姝,裝作不經(jīng)意地勸道:“表妹,姑父姑母真的是為了你好,當(dāng)年你被擄走,姑母夜夜流淚,姑父也是愁白了頭,你實(shí)在不該說那些話傷他們的心……”
姜云姝看著她假惺惺的嘴臉,冷笑嘲諷,“你有什么資格說這些話,你明知自己是個(gè)冒牌貨,還心安理得地享受這一切,怕是也巴不得我回不來吧,不然怎么能繼續(xù)做你的姜大小姐?”
“表妹,你怎么能這樣想我……“杜云柔瞬間一副受傷的模樣,強(qiáng)忍淚水哽咽道。
“夠了!”杜氏心疼地將杜云柔摟在懷里,指著她怒道,“柔兒好心勸你,你還這般惡語相向,你怎么會變成如今這樣!”
姜云姝冷冷地看著她,“我為何會變成如今這樣,難道母親不知道嗎?我被擄去北蠻三年,遭受了你們根本想象不到的折磨,若是還像從前那樣天真,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曾經(jīng)的姜云姝在被擄去北蠻那一刻就死了,如今她既回來了,便要拿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孽障!”姜毅鵬一拍桌子,“來人,把表小姐送回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她……”
“父親,”姜云姝冷聲打斷他,眼神譏誚,“我既能從北蠻逃出來,又一路奔襲回到昭國,你以為府中的下人真能困得住我?”
“除非父親能關(guān)我一輩子,不然我總會想辦法讓真相大白!”
“你……你究竟想怎樣?”姜毅鵬惱羞成怒,指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