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毫無預(yù)兆地刺破了指腹,一滴殷紅的血珠瞬間冒了出來,染紅了素白的絲線。
劇痛傳來,向榆卻像是感覺不到。
她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寒意霎時從腳底板竄上頭頂,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了跳動。
難道是魏遲的事被人知曉了?
還是說,有人看到了她與遲哥哥在宮中的那次短暫重逢?
遲哥哥是朝廷命官。
若是因為她,被扣上“私通宮眷”的罪名,那后果……
向榆不敢想下去。
冷汗驟然浸濕了她的后背,指尖一片冰涼。
她強(qiáng)壓下幾乎要沖出喉嚨的驚呼,迅速低下頭,將受傷的指尖含入口中。
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彌漫開,帶著鐵銹般的腥氣,卻奇跡般地讓她狂跳的心稍微鎮(zhèn)定了一絲。
綠草還在急切地說著:“姑姑,那些話太難聽了。說什么您一直偷偷跟外男私會,不守宮規(guī),不知檢點(diǎn)……說得跟真的一樣!現(xiàn)在滿宮都在議論,這可怎么辦???”
向榆慢慢將手指從口中拿出,指腹上的小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只留下一個微小的紅點(diǎn)。
她抬起眼,臉上所有的驚惶和血色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種近乎冰雪般的平靜。
她看著急得快哭出來的綠草,淡然道,“慌什么。”
她拿起那方染了一點(diǎn)血色的手帕,輕輕擦拭著指尖。
“我既沒做過的事,任憑別人說得天花亂墜,又有何懼?”
她的目光沉靜如水,仿佛那些足以將她撕碎的流言蜚語,不過是拂過水面的微風(fēng)。
“清者自清。做好你自己的事,不必理會這些無稽之談。”
綠草張了張嘴,看著向榆那過于平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的側(cè)臉,一肚子勸慰和擔(dān)憂的話都噎在了喉嚨里。
她總覺得姑姑平靜得有些……不對勁。
但看著她那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綠草也只能把話咽了回去,悻悻地應(yīng)了一聲:“是,奴婢知道了?!?/p>
綠草一步三回頭,憂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門被輕輕帶上。
狹小的值房內(nèi),只剩下向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