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在錢塘一地是望族,數年來出過一門三進士,也出了江南豪富,可謂是高門大戶,府邸設在那又幽靜又繁華的城西朱雀街。
到了慶元樓約定去蕭府的日子,姚黃早早將我叫起,執(zhí)我手,一路騰云駕霧般趕到慶云樓。
此次有姚黃出馬,我們好不輕松,來到我們上次尋到的戲院后門,她扯著我輕輕縱身一躍就進了里面,憑著文星告訴我們的方位,不費事就找到了那李玉娘的閣樓。
我們進房時李玉娘和她那小婢小柳正在熟睡,姚黃給她們捏了個昏睡不醒幾天的咒,又在床邊施了個障眼法,確保不會被人看見。
而后仔細端詳了她二人一番,一揮手就將我們變幻成了她們模樣。
我又換了個殼子,十分新鮮有趣,對著銅鏡直轉了好幾圈,又覺得這間屋子的擺設新鮮有趣,到處摸摸看看,突然一把被姚黃拉住,原來是怕我走動動靜太大吵醒他人。
我只有自己尋摸了張胡凳乖乖坐著,看姚黃梳妝。
她給了我一個贊許的眼神,我看著這張遠不如姚黃美麗的臉還有些不習慣,擠出一個生硬的笑。
慢慢院子里有人起了,有人走動有人洗漱,快晌午時有丫頭用托盤送了午飯過來,我們讓放在門口,鬧了一會有人喊走,她便攜我出了門。
為免被人認出,旁人說什么我們一概不答話,要么點頭要么微笑,一路疾行到門口,上了備好的牛車。
好在我們之前就被文星告知,這李玉娘因為才藝高超,性情有些傲氣,平日里與這些人來往本來也不多,于是也沒有人察覺異樣,只有那西域伶人看了我們好幾眼,卻繼續(xù)裹著他那身臟污的羊皮袍子,靠在車壁上打盹,也不作聲。
我們一行人乘了牛車,一路緩行到蕭府門口,慶元樓的管事朱二娘交了帖子,有守衛(wèi)模樣的人挨個將我們驗看了一番,才示意我們從側門步行進去。
蕭府勢大,到底是富貴了幾代的人家,里頭花木深深,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重重相錯,處處透著詩意和雅致。
我目不暇接,只覺得那到處都是景,不覺來到一個水榭上的花廳,四周都是窗,旁邊的花木郁郁蔥蔥都成了妝點,原來沒有墻,只有幾根大柱子撐著,倒似個亭子,很是有巧思。
此時涼風自水榭上拂來,非常清涼。
我正好奇打量著,那朱二娘晃著胖大身子走進來沖我厲聲說道:“小柳,你這懶丫頭,還不服侍你主子好好備著,兀自杵在這里,似個棒槌。
”我忙回神,又不曉得要如何“備著”,只得一溜煙走到旁邊案幾處為我的“主子”李玉娘端了一杯茶水過來,換個地方繼續(xù)當“棒槌”。
好在那朱二娘馬上被蕭府一個管事的中年男人叫走了,在花廳外說了一會話便回來,要我們稍事歇息,傍晚時分宴席開了再開演。
這蕭府不知為何,處處有針對妖的禁制,且對水妖尤其相克,似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仿佛暗處有一股強大陰冷的力量在窺伺壓制。
如我這般法力低微的妖,進來了半分妖力也使不出來。
姚黃自然比我強多了,但她也只能使出十之二三,只能自顧,無法顧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