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走,快些走!莫要誤了時辰!”山道上,一個樵夫模樣的人急急行來,一迭聲催促著他后面背著魚簍,還牽了女童的漁夫。
魚簍里卻沒有魚,只有一個兩三歲的小兒正在里頭酣睡著。
那漁夫手里還牽了個四五歲的小女,扎著沖天小辮,一路小跑著跟著他,紅紅的小臉布滿汗珠也不吭一聲,很是乖巧懂事。
山道狹窄,我們一行見他們趕路繁忙,忙避開讓出一條路。
這兩人一前一后與我們相錯開。
擦身而過時,只見這樵夫是個很是精壯的中年漢子,背了一大捆柴,汗如雨下卻依舊健步如飛,黑紅的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滿目精光,一副非常著急又非常興奮的模樣。
那漁夫卻懶懶的,在后頭不緊不慢地喊:“你莫急,今日你未準(zhǔn)備好,左右趕到了也無用,必進不了山莊。
”那樵夫聞言突地一回頭,沖著漁夫沒好氣道:“你且上些心吧!你家娘子病成那副模樣,拖一天就少一天氣,閻王爺說不得哪天就去收了她了!你卻還不急呢!”那漁夫聞言,一把抱起小女,蔫頭耷腦地快步趕上前去了。
我們順著他們漸漸消失的地方望去,這倒是一座很秀麗的山,草木幽深,宿鳥成群,密林深處有小溪的叮咚聲,算算日程,應(yīng)是到了瑯琊山地界了。
在這山里一行幾日,我這原產(chǎn)自水里的妖十分不適應(yīng),總感覺又累又渴,手不自覺摸向腰間的葫蘆,已然又空了。
我的眼神不由飄向謝長云,那廝后腦勺似長了眼睛,背著小柔一個躍身向前,不見了。
我腹誹他小氣。
不過是借他葫蘆喝了幾次水了,他不耐煩,路過一個小鎮(zhèn)時也給我買了個葫蘆。
不知為何,我這葫蘆裝的水總感覺不及他的又多又清涼,他卻說我自個有了葫蘆,再不肯借我了。
我不由大嘆行路難。
姚黃聞言溫婉一笑,走過來拍拍我,柔聲寬解我:“前方不遠應(yīng)就是文星打聽得的桑平鎮(zhèn),現(xiàn)下天色漸晚,我們今日就去那鎮(zhèn)上歇一宿吧。
”聞言我和旁邊的文星都長舒一口氣,近日天天宿在山林里的樹枝石頭上,雖然為妖,也是很累的,還是凡人軟軟的床榻舒服。
天色漸被一片深藍籠罩的時候,我們眼前終于出現(xiàn)一座鎮(zhèn)子。
這鎮(zhèn)子看著是個大鎮(zhèn),卻只有稀稀拉拉幾十幾戶人家亮著光,其他房屋都陰沉沉毫無人氣。
鎮(zhèn)子中間一條貫穿的街道,兩邊雖有許多店鋪,卻也都是荒廢了許久的模樣。
我們在那街道上邊看邊走著。
突然支呀一聲,離我們最近的那戶人家木門緩緩開了,一個戴頭巾的中年婦人抱著一堆柴走出。
“娘子有禮。
”姚黃上前,行了個禮,溫言道:“娘子,借問這鎮(zhèn)上是否有客舍?”那婦人只略掃我們一眼,卻一直不錯眼地盯著文星,好半晌才回神沖姚黃回了個禮,也不答姚黃,反問我們:“你們也是去借月山莊的罷?”“借月山莊?那是何地?”素素在旁不解地問。
那婦人見我們不是去借月山莊,只古怪的看我們一眼,對姚黃道:“這里不曾有客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