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這就得了。
我們丟下幾個銅板會了賬,狀似無意地走到墻角避人處。
只見銀絲一閃,文星化作一根小根須,垂在我衣帶上。
我還不會變化之術,便扮成個小丫頭,覷準機會,跟著一伙太太小姐進了慶云樓,那門口的伙計見我年幼,垂著頭老實巴交的樣子,以為我是跟著來服侍的小丫頭,便也沒有留意。
一進樓,我就被滿滿的酒菜香味和熱鬧人氣包裹住了,樓里小廝侍女端茶送菜穿梭如燕,好不熱鬧。
樓里處處精致細巧,竟搭出了假山水榭,中間好大一個戲臺,上面垂下長長的綢緞。
我正目不暇接左顧右盼,根須文星撓撓我的手臂,示意我往后頭走。
原來那蕭府的青衣小廝正從戲臺后方繞出來,手里拿了一張名帖,與我擦肩而過了。
我裝作落了東西在地上尋,尋個空溜到后頭去了。
原來高高的戲臺后頭十分寬敞,還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門,此刻虛掩著,我推開門虛望一眼,見里面是個院子,里面人來人往,有的拿著戲服,有人在練百戲,十分熱鬧。
我卻不好進去了,于是按之前商討的,掏出根須文星,將他往里面一擲。
見他咕嚕嚕幾個翻身,隱進旁邊的花叢不見了。
我于是晃出來,依舊跟著一群出去的女客,做個丫頭模樣混出慶元樓。
自個尋了個僻靜之地,賞花小憩了半日。
傍晚時分,來吃晚食的人又多起來,來往不絕,門口那伙計目不暇接。
我如法炮制,先混進慶元樓,進入戲臺后頭,將文星從草叢里摸出來,忙一路帶回了書鋪。
化作人形的文星先沖到井邊,咕嚕咕嚕灌了三碗水,在枇杷樹的石凳下端正坐好,方才沖我們?nèi)p直瞪著他的眼睛慢悠悠開口:“三位阿姊,小弟今天實在是···”急脾氣的素素忙不迭打斷:“行了行了,記你的首功,里頭是何情形,你快些道來。
”文星便不廢話,簡明扼要說起他今日深入敵穴探得的敵情。
原來那慶元樓里的百戲班子,共有二十余人,各司不同的種類,最好的是一名名喚李玉娘的妙齡女子,善竿技,據(jù)說可以在竿上翩翩起舞。
還有個孫大郎,據(jù)說以前是一個北方行商的小廝,不知在哪里學了一門口技手藝,可以模仿數(shù)人說話,神乎其神。
最神秘的是個西域來的伶人,善幻術,他一天到晚關在自己院子里,不和他人來往,表演時才隨大家一同出門。
他性格雖不討喜,一手幻術卻出神入化,因此慶元樓也客客氣氣地養(yǎng)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