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日過后,再醒來的我,便感覺精神了許多,身上的疼痛也漸漸消解了,慢慢能下床行走了。
然后我看到了我已修成妖體的師父。
只見他一身翠綠道袍胡亂披在身上,不倫不類,活似一只碩大的綠鸚鵡。
此刻正拿著一柄光禿禿的拂塵,似模似樣地指點著文星練功法。
可憐的文星,在九幽絕魂陣中也被重傷了,才剛剛將養(yǎng)得好些,就被一顆傳道授業(yè)之心熊熊燃起的師傅一把捉住,日日提了他逼著他練功。
見我找來,師傅那雙布滿褶子的眼睛幾乎笑得瞇成一條縫,快步迎過來,口呼:“愛徒!你終于醒了!可急死為師了!你感覺可好啊,愛徒!”這一口一個愛徒,與他平日當(dāng)鬼魂時對我懶洋洋愛搭不理的態(tài)度反差巨大,我一時受寵若驚,愣在原地。
他卻無比熱情地一把抓住我,笑得唇邊三縷胡須不斷抖動,道:“為師還以為你還要修煉千八百年,才能尋個大妖妖丹給為師修妖體呢!不想你當(dāng)日卻如此機靈!松遠(yuǎn)這妖丹好啊!你看看為師,是不是精神了許多?”說罷張開雙臂轉(zhuǎn)個圈,非要我夸他精神。
我看著那與往日一般邋遢,只換了件怪異簇新綠袍的他,不忍打擊他的滿腔熱血,硬著頭皮道:“師父的確精神了許多,尤其這袍子,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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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艷,襯得師父年輕了好些呢!”他聞言更樂呵了,喜滋滋地將文星拎起,說要帶他去找冥王混壇好酒來慶祝一番。
他們這兩個師兄弟,先是師弟謀取了師兄的肉身,到頭來師兄又占了師弟的妖丹,真真是前世今生斬不斷的孽緣,一對活冤家。
我們在幽冥宮盤桓了幾日,就要告辭。
奚滄未出來送我們,只聽得謝長云和姚黃說,送別神君那日他們倒是見到了奚滄,他一夜之間老了許多,也沉默了許多。
真正的感情是遮掩不住的。
看來奚原并不是他口中那般頑劣不受寵,反而是他的心頭愛。
奚原此番受了重創(chuàng),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有沒有怨恨之心。
好在在奚滄的幫助之下,我們找到了劉大的兒子。
那小兒當(dāng)了奚原一段時間的鼎爐,被奚原的絲絲鬼氣侵入體內(nèi),早已氣若游絲。
奚滄便收了他身上奚原的鬼氣,另以九幽之泉之水將他治好,送回了楊娘子處,也算為奚原消了一樁罪孽。
我們原路返回,又來到了那恍如人世一般的幽都,此刻這繁華熱鬧的幽都看著都十分親切了。
我們一路出了幽都,又趕到了北海龍宮,接出了小柔。
剛出北海,就迫不及待找?guī)煾笧樾∪峤夤須狻?/p>
他如今煉化了松遠(yuǎn)的妖丹,正正合適來為小柔解鬼氣。
師父鼓搗了半天,地上的小柔依舊雙目緊閉恍如沉睡,粉雕玉琢的小臉紋絲不動。
師父的面色越來越沉重,繼而放了幾縷妖氣,自小柔口鼻之處進入,查探了一番。
半晌,他深吸口氣,很是嚴(yán)肅地對我們道:“如今這女童體內(nèi)鬼氣、妖氣都已解,但這小女童年幼體弱,松遠(yuǎn)的鬼氣、妖氣太霸道,她承受不住,怕是已傷了她的根本,已是藥石無醫(yī)了。
現(xiàn)如今只有一個法子,她的母親怕是妖族?那需得她的一位法力高強、血緣親近的親人,與她親密相伴至少三年,以類似于她母親的妖力溫養(yǎng),養(yǎng)足她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