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丞領(lǐng)著我們一行人,進了山門。
映入眼簾的是大片漢白玉石鋪就的巨臺,四周圍繞著宮殿似的一重重閣樓,也是玉石鑄就,遠看如一座冰雪雕刻而成的重重仙樓,在天邊夕陽下泛著瑩潤玉光。
這里仿佛不是人間,是身在仙界了。
當(dāng)然,因為我等此刻都很是孤陋寡聞。
如若我們見多識廣一些,就能知道,這里簡直是西海龍宮縮小版。
我們被帶向山門處等人來接,那些持牌子的大人們也紛紛在山門口立著,等婢女來將他們引進去。
此刻他們眼里哪里還有自己的孩兒,一個個雙眼冒光,貪婪地盯著眼前的宮殿和從宮殿里款款行來的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婢女。
我見那孫大有咧著嘴笑,口水都流出嘴角了,形容猥瑣得很。
只有殷四郎,此刻正直直地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目光滿是凄婉和擔(dān)憂。
我一見他那哀婉的眼神,眼淚不自覺就撲簌而下。
司家丞親自領(lǐng)著謝長云和文星去借月樓了。
陸續(xù)有婢女持了牌子將去浣月樓的那些大人領(lǐng)走。
原來除了借月樓,其他樓的童子和大人一般是不會同一批進樓的。
不一會,一個溫柔的婢女過來,溫聲介紹自己叫萱草,叫我們這些進惜月樓的童子跟著她走。
我見那被簽了月奴的孫大有之子也隨我一起,原來他也是去惜月樓的。
他此刻兩個黑眼珠正不錯眼地盯著他那不爭氣的爹,豆大的淚珠滾滾而下。
孫大有敷衍地沖他一揮手,示意他快些跟著萱草走。
我上前牽了他的手,細聲問他姓名,他抽抽搭搭地告訴我,他叫孫石頭。
我一愣,確認(rèn)了石頭真是他的大名——想到他那不成器的父親,對親生子從小到大都如此隨意,真是令人一嘆。
我們一行七八個童子,跟著萱草行了一柱香時間,到了東邊一處大殿。
四周明晃晃的蠟燭,混雜著明珠,將這白玉筑成的大殿印得白日一般。
一個梳著高髻作仕女打扮的年輕女子正立在殿中。
萱草令我們站成一排,向這位惜月樓的主事花月娘子行禮。
花月娘子生的標(biāo)志,柳葉眉,櫻桃唇,但很是高傲,將我們只淡掃了一眼,接著欣賞起自己染的通紅手指甲,冷笑道:“今遭不過三個靈童,司家丞辦事越辦越老道了呢。
”一邊侍立的萱草畢恭畢敬回道:“聽山門的人說是司家丞今日得了個圣童,因而早早散了。
”花月聞言,柳眉一豎,眼神變得更凌厲了,恨道:“他如今只緊著那頭,眼里哪里還有我們二莊主!”看來這莊主之間也有些不合嘛。
我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