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年來,為掩人耳目,姚黃只在這城里開了個小小書鋪,售賣些紙墨,暗中留意著白霜的動靜。
那黑魚精化作的小廝,借著采買的機(jī)會一旬與姚黃一聚,遞些消息出來。
于是姚黃知道了,白霜近年來過得不錯,與那公子蕭恒舉案齊眉,恩愛不已,次年便誕下了一女,名喚小柔。
白霜雖然為妾,但蕭恒待她真心,并未娶親,頭上并無主母壓制,她的日子倒也順?biāo)臁?/p>
蕭氏一族是城中大戶,祖上有祖孫三人連中進(jìn)士,得了“一門進(jìn)士”的美名。
近幾代子弟讀書倒一般,除了一些姻親關(guān)系,本家子弟已不在官面上了,卻做起了糧油生意,據(jù)說城中三四成的糧油鋪子都姓蕭。
即使在這江南煙花繁華地,也稱得上豪富。
蕭恒幼時父母雙亡,養(yǎng)在蕭家老太爺老太太膝下,也是備受寵愛。
“據(jù)上次黑三來信,已有月余。
如此情況倒也發(fā)生過機(jī)會,多是小主有所不便推遲了時間,我便也不甚憂心,只略微打聽了些,這蕭府近日風(fēng)平浪靜。
”姚黃閉了眼,滿臉自責(zé),一向沉穩(wěn)有力的聲音也帶了一絲顫抖和脆弱:“卻不想····”素素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臉上是一片焦急關(guān)切之色,語氣卻是與平日驕縱尖利不同的輕緩:“阿姊莫憂愁,有我們一道呢。
”聽到她如此輕柔的聲音,我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自從知道她本是鱖魚成精之后,我看她順眼許多。
畢竟五百年來,我最喜愛的食物便是鱖魚,我一直覺得,鱖魚不同于其他魚,著實美味。
素素察覺到我莫名熱烈的眼神,沖我白了一眼。
我對她卻生不起厭惡之心,沖她咧嘴一笑。
之前一直趴在桌上打哈欠的粉面小童卻突然坐直開口:“聽說那蕭府門戶把守的嚴(yán),因老太爺好煉丹,府中常年請了幾個術(shù)士老道,都頗有些道行,那陣法應(yīng)就是他們設(shè)的,我們怕是不好硬闖。
”這娃娃嗓音稚嫩,說話卻老成,如同小人裝大人般,一把將我們拉回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