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道長法力高強(qiáng)、德高望重,即使我們神君見了也是以禮相待的。
既是他已出手清理自家門庭,他那徒弟被壓著也未出甚亂子,我卻不好貿(mào)然出手干涉。
”文星聞言慢悠悠抬眼,似還有話說。
我知道多說無益,譚清的態(tài)度已然十分明了了,于是攔住文星,只向譚清請求將我們一同帶出鬼境。
他聞言爽朗一笑,道:“那是自然。
既你得了這玉瓶,必是得我家神君首肯的,也應(yīng)算得上自己人。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對你們坐視不管。
你們后頭跟緊我便是。
”既然譚清明說不干涉松遠(yuǎn),于是我們便安靜等劉大回來。
我們喝了一肚子茶水,聽譚清講了許多這一路追鬼的經(jīng)歷,終于捱到晚上。
那黑布罩子一般的夜晚又到來了。
我們跟著譚清,一路徑直來到楊娘子家。
此刻,她家里正燈火通明,里頭人影綽綽,有交談聲傳來,似是正在用餐。
我們大喇喇地進(jìn)了屋。
楊娘子見我們?nèi)缛霟o人之境地走進(jìn)來,有些呆愣住了。
那劉大卻十分鎮(zhèn)靜,一邊喝酒一邊吃菜,眼皮也不曾抬,仿佛沒有看到我們。
譚清徑直在他對面坐下來,笑道:“你倒是很悠哉呢,可叫我一路好追,奚原。
”那劉大不動如山。
旁邊的楊娘子卻沖上前來,幾乎要對著譚清跪下,苦苦哀求道:“大人,小婦人一看你就知道來歷非凡。
只是你怕是認(rèn)錯人了!我家郎君可不是甚奚原,他姓劉,喚劉大,幼時就是離這里二十里的劉家莊人,你自可去打聽求證,還求你明察!”譚清歪頭笑著看她,依舊是一副活潑稚氣的模樣:“娘子,現(xiàn)下你眼前這位郎君,怕不是你以前的郎君呢。
你若想他回來,就莫要攔我,抱著你家小兒去里屋坐坐,稍候片刻,可好?”楊娘子聽不懂他的話,只曉得她的郎君出了大事,便如同天塌下了,死活不走,扒拉著桌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屋內(nèi)的小兒聽到母親的哭聲,也跟著大哭起來,一陣陣哭聲好不凄厲。
劉大一抬眼,雙目血紅,定定地看這譚清,一字一句咬牙道:“我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換個人形我便不認(rèn)得你了?我告訴你,術(shù)師早就告訴我了!你以為,你就可隨意踐踏人命?如我這般、我父母幼弟這般的螻蟻,就只得任你踐踏,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語氣悲壯,字字泣血。
譚清明顯被他說得一愣,還未開口回答,只見劉大飛速自懷里掏出一張符,直接扔向譚清。
就在剎那間,譚清迅速騰起到半空中,定睛一看那符,一聲驚呼,似乎十分忌憚:“你怎會有印天符!”那符卻如附骨之蛆,追著譚清直跑。
譚清在狹窄的屋子里騰挪不動,終于忍無可忍,祭出一把金燦燦的大刀,那大刀上仙云繚繞靈氣十足,將這墨水般的黑夜都照亮幾分,一看就是了不得的法寶。
印天符?我心頭一震,突然反應(yīng)過來,忙追上去大聲喝止:“不可!”可已經(jīng)晚了,譚清已被那陣陣越來越大聲的小兒哭聲和劉大陣陣怪笑聲攪擾得心煩意亂,哪里還能聽到我的聲音,只聞他一聲大喝,直接揮刀劈向那符。
刀與符相交那瞬間,突地白光爆燃,如同太陽飛速向我們奔來,仿佛將天地都籠罩其中,我們被這光炫得雙目刺疼,紛紛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