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切勿牽連,不過不想牽連到楊芙而已。
陸華亭面無表情地把玩著扇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輕飄地笑笑:“你跟我賠罪有何用,去跟群司籍道歉啊?!?/p>
梁公公嘴巴張了張,半晌,扭過身對著群青的尸身砰砰叩頭:“群司籍,奴才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奴才對不住你……”
“拉下去杖斃了?!标懭A亭道。
梁公公神色立變,大聲求饒,陸華亭笑了笑:“饒了你?行啊,群司籍說原諒你,那我就饒了你?!?/p>
梁公公望著血泊中那具不會說話的尸首,還有什么不明白,破口大罵:“陸華亭,你敢殺咱家!咱家是皇家內(nèi)侍,你一個五品你也敢,你也配!呸,草寇,老奴伺候燕王殿下長大,燕王殿下絕不會放過你!燕王殿下會治你的罪!陸華亭你不得好死……”
四角暗門都已打開,幾名暗衛(wèi)站在周圍,都有些猶豫地朝陸華亭看去。
內(nèi)侍確實不是一個謀臣能杖殺的。
陸華亭卻已經(jīng)撩擺坐在了地上,肅整衣冠,抓著群青的衣領將她撈起來,靠在自己懷里,左手持絹,擦拭她臉上的血漬。
群青唇上血漬已染得太深,擦拭不盡,發(fā)髻上有枚簪子,還一直硌著陸華亭的鎖骨。
陸華亭將簪子拿下來丟在地上,又有一枚硌著他的手臂,他調(diào)換了幾次姿勢,似是煩不勝煩,忽地道:“去將我的棺槨抬過來?!?/p>
兩名暗衛(wèi)都很訝異。陸華亭自幼體弱,據(jù)說兒時在廟中抽過短命簽,因此早備棺槨,常年放在他居所的隔壁,以備不時之需。
那棺槨也是精心打造,上有蓮紋浮雕,據(jù)說是名僧増珈法師送給他的見面禮,很是珍貴,竟然讓給了一具死尸。
陸華亭嫻熟地整理群青的官服,將其整理挺展,手指碰到她小腹那處刀傷時,繞過了它。手指忽然一頓,上面居然還有一處刀傷,他摸到她當xiong處一道蜈蚣似的疤痕。
此女身上傷太多,像個碎掉又胡亂修補好的瓷瓶。
陸華亭懷著疑惑,將群青的頭發(fā)撩起,翻開耳后,神色一變。往日他收斂尸身,習慣以草尖蘸取朱砂,在耳后看不見之處,點下一枚朱記作為標記。
現(xiàn)下他還沒點,而群青耳后,已然有一枚陳舊的丹痕。
他忽而感覺有什么蟄伏在xiong口的東西破土而出,向上翻涌,等反應過來,已然噴出一口污血,隨后嘔血不止。
陸華亭抬起手指,碰過她衣領的兩指變得烏青,四名暗衛(wèi)全部亂了陣腳,他不禁冷笑,驀地回想起群青解著暗扣的別扭的手,還有她衣上散發(fā)出的那股莫名的、清淡的香氣。
衣扣內(nèi)藏了毒。當時,她是在捏碎毒珠,給他下毒……
群青手中,還死死攥著那個桃木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