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他一定做了些什么……”
趙婷婷說到最后手在發(fā)抖,冷卻下去的情緒又漸漸上來,她喃喃著道:“他怎么會殺人,不會的……”
木庭什么都沒說,有時候即便裝睡的人知道一切,可她依舊不愿醒來,清醒地沉淪或許是她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木庭稍微還是明白的,家里遭逢大變,誰又能理智地去面對呢?這么多年的辦案經(jīng)驗告訴她,幾乎沒有人能夠始終保持理智,這本就是感性和理□□織的戰(zhàn)場,沖撞出來的,都是互相交錯的碎片。
毛煦熙親自去了岳鵬的家,并在婚紗照的墻后暗格里找到了用紅布包裹的鐵釘,還有一個寫著咒語的小本子。
這些證據(jù)統(tǒng)統(tǒng)帶了回去堅定,而毛煦熙則在回去的路上,一直看著小本子的咒語發(fā)呆。
這段咒語,鎖魂換命局,尤其是那根鐵釘,讓毛煦熙想起了多年前毛琰灼跟自己提過的一個人。
毛琰灼曾經(jīng)提過自己遇過一個偏執(zhí)到瘋狂的命理師,他在極力尋求在命理上的挑戰(zhàn)性,像個瘋狂的研究員,最特別的一點是,他喜歡用鐵釘做法。
鐵釘若用于做法,煞氣極重,性剛烈而無化,是戾氣之物,破魂兇器,屬于強煞破禁之器。其本身不生不養(yǎng),只破不留,一旦入體,可斷氣,破命,封魂。
當年他有意邀請毛琰灼一同修行,可毛琰灼忌憚他所習旁門左道,拒絕后加以勸阻,最后那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那么他壓根沒有把師傅的勸聽進去,而且變本加厲,無視因果,只為行他的邪道。
那么……現(xiàn)在除了那個圖騰,也算是多了一個線索了。
鑒定結(jié)果得明天才能出來,趙婷婷已經(jīng)被放了,聽說她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yī)院照顧生病的孩子。
已經(jīng)到了下班時間,毛煦熙知道蕭韞言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可是她坐在工位上,看著黃桂芳的照片,再看另一張照片上那細細小小的骨頭,心緒翻涌,最后忍不住還是去了臨時羈押室。
十來平米的單間里,岳鵬正坐在冷硬的鐵床上,毛煦熙走了進去,眼底藏著慍怒,直勾勾地盯著岳鵬。
“鑒定結(jié)果出來之后,你就要走司法程序了?!?/p>
岳鵬雙腿分開,雙手撐在腿上,緩緩抬頭看向毛煦熙:“不過是死了一個妓女,你們?yōu)槭裁匆喙荛e事,為什么!”
話說到最后,岳鵬倏地站了起來,梳得整齊的大背頭如今已經(jīng)散亂,他眼底布滿紅絲,恨不得要把毛煦熙撕碎。
“我看到的是逝去的性命!而不是身份!”
毛煦熙火氣也上來了,她絲毫不畏懼岳鵬憤怒時氣勢洶洶想要動手的氣場,現(xiàn)在的她更想動手打人。
“她一個人死了,能換我一家人活,她就該死,該死!”
岳鵬雙手抓住自己的頭發(fā),然后又坐了回去,把頭發(fā)抓得散亂,他根本沒有在懊悔,而是痛恨自己的計劃就這么被打亂。
“同樣是母親同樣是孩子,你怎么能這么對黃桂芳母女?。俊?/p>
毛煦熙上前一步,怒極地看著那個情緒崩潰的男人:“你怎么能把人,把生命當成工具?!”
“你這個畜生——!”
毛煦熙抬起手正要打在岳鵬的臉上,可是沖動在看到墻角那個監(jiān)控器后瞬間頓住,只剩拳頭攥緊時的痛意。
她還要留在刑偵一隊,她還有事要做,不能因為這個人渣而丟了特聘顧問這個身份。
“畜生?哈哈哈哈,這個世上誰不是畜生?沒有錢,誰都可以是畜生!”
岳鵬站了起來,他長得高,雖然不壯,卻也足夠給毛煦熙體型上的壓迫感。
“我沒有做錯事,我一直循規(guī)蹈矩,可命運偏偏要我孩子患上白血病,偏偏有個廢物哥哥,偏偏讓我做什么都做不成,我又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