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得乃大苦,可又有多少人前仆后繼,只為撕扯命運,求個始終?
天靈蓋已經(jīng)被徐威親自帶人去挖出,并已經(jīng)送往法醫(yī)部。不少人贊嘆毛煦熙找線索一找一個準,二隊和三隊甚至來求毛煦熙幫忙,可是都被毛煦熙拒絕了。
辦公室今日特別安靜,因為除了木庭和毛煦熙之外,其他人都外出了。窗外吹來的風驅(qū)散了辦公室的悶熱之氣,有毛煦熙‘撥亂反正’,辦公室也早沒有一開始來時的汗臭味和煙味了。
毛煦熙雙腿交疊,背靠皮椅,手里拿著剛才現(xiàn)場拍攝的照片看了許久,目光怔怔地落在那張包裹天靈蓋的紅布上,那個熟悉的圖騰。
獸非獸人非人的輪廓,骨刺般往外擴展的凌厲,還有那深淵一般的豎眼。
又是這個圖騰……怎么又是這個圖騰?
這難道就是那位行家的線索?
毛煦熙不是沒有把圖騰放到網(wǎng)上查過,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信息,好像它并不存在于塵世中,卻又禍害著塵世的神秘惡魔。
毛煦熙放下照片,抬眼的時候便見木庭一直看著她,不知道看了許久。
“怎么了?”
“毛姐,你剛才看什么看得眉頭都要夾死一只蒼蠅?!?/p>
說完,木庭還喝了一口奶茶,感覺毛煦熙剛才的表情嚴肅又有趣,大概是自己的想象賦予了‘有趣’這么生動的情緒,但她真的覺得毛煦熙眉間的皺褶能夾死一只蒼蠅,兩只也行。
毛煦熙的心情本來挺差,可是聽木庭這么一說,反而沖破了自己凝成一團的郁悶之氣。
果然有時候自己鉆牛角尖是不行的,得讓人來打破自己的牛角尖。
“就是剛才紅布的照片,研究了一下上面的咒文?!?/p>
毛煦熙沒有告訴木庭關于那個圖騰的事,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刑警能夠管的事,而是她玄學界的大麻煩。
現(xiàn)在這個神秘的惡魔只是露出了一根小小的角,沒有太多的線索。她看過莫霜盤問龍持安的報告,她特意拜托莫霜問圖騰的事,然而龍持安并沒有提供什么有利的線索,只說是一個風水師傅幫忙他,圖騰什么的他不知道。
說到龍持安,毛煦熙就想起了龍青書。龍持安的犯罪生產(chǎn)鏈這個案子還在走程序,因為牽涉的范圍太大,而龍青書基本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局。
聽牢里的同事說,龍青書現(xiàn)在很是目中無人,見誰都不順眼,而且拒不認罪,態(tài)度惡劣,加上他犯的事,即便只有十六歲,也很可能會被判無期徒刑,不得減刑,假釋。
不過讓龍青書不好過的恐怕不是那四面冰冷的墻,而是被怨氣和命債折磨的生不如死。
木庭拿著奶茶走了過來,搬了個凳子坐在毛煦熙身邊,并問:“毛姐,你用玄學推斷孩子是被不足月剖出來的,可是我們沒有證據(jù)證明,就算捉到兇手,最多也只能告他侮辱尸體罪?!?/p>
“嗯,我知道?!?/p>
毛煦熙當然知道,這也是她現(xiàn)在的困局。她能看得見這個布局中的人性和殘忍,也能看見人心的寒涼,可偏偏法律能夠做到的,最多也是對兇手執(zhí)行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法律是道德的底線,可超過底線的那些,罪惡仍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起舞,卻找不到可以懲罰的辦法。
這是毛煦熙的無力感。
“而且毛姐,這個案子,暫時也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殺害孩子的兇手,就是殺害黃桂芳的兇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