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第1頁）

你為什么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是她編造的夢太美，又或許是現(xiàn)實太殘酷。

趙婷婷蹲在地上，旁若無人地抽泣，不知道是為了那個男人，還是為了自己。當(dāng)她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淚痕滿布的臉時，透出來的是情緒被狠狠撕裂后的狼狽。

她倏地站起來，剛要走向毛煦熙，蕭韞言就伸手擋在趙婷婷的肩上：“你要做什么？”

木庭在一旁看得清楚，蕭韞言那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反應(yīng)，那簡直就是女友力爆棚，說她倆沒有點什么，真的小三花都不信。

毛煦熙看了蕭韞言一眼，低聲道：“我沒那么弱，不用一直保護(hù)我?！?/p>

說完，毛煦熙轉(zhuǎn)而看向趙婷婷，那雙迷蒙的淚眼盯著她，眼底帶著委屈與祈求。

祈求什么？祈求一切回歸原樣，祈求一切都無發(fā)生？

看，人就是有這樣的妄念，才會癲狂。

可惜毛煦熙不是神，她無法將一切推倒重來，就算是神，也無法原諒這樣的罪惡。

“我現(xiàn)在請趙醫(yī)生一同協(xié)助調(diào)查，等到搜查令批準(zhǔn)為止，傳喚通知書會馬上補上?！?/p>

毛煦熙篤定趙婷婷知道些什么，出于保護(hù)證物的考量，現(xiàn)在趙婷婷是不能離開了。

毛煦熙也虧得環(huán)海市特殊的情況，這里的程序并沒有那么的死板，一切都是為了案子服務(wù)。上面即便是批評，也只是做個樣子，然后還是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破案率才是最重要的。

傳喚通知書補上后，趙婷婷就安靜地坐在審訊室里，眼神呆滯，像個抽空靈魂的軀殼，

木庭遞上一杯咖啡，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卻什么都沒有說。

趙婷婷雙手握住紙杯緩緩抬頭，在頭頂白光的照耀下露出一張蒼白又憔悴的臉：“你不問我什么嗎？”

木庭抿了抿唇，嘆了口氣，道：“你知道些什么？”

趙婷婷唇角勾了勾，是一抹自嘲的笑容：“孩子有白血病，反反復(fù)復(fù)住院，化療，靶向治療，所有的費用，每個月至少幾萬元的支出?！?/p>

木庭的呼吸一滯，難怪沒有聽趙婷婷說過自己的孩子，原來背后還有這樣的故事。

“岳鵬一直都很努力，可他性格太過硬，生意場上總會碰壁，幾年前山岳公司就出現(xiàn)了財務(wù)危機，岳磊還用山岳的名義進(jìn)行商業(yè)詐騙，山岳名聲和財務(wù)都受損，那是我們最難熬的時候。”

木庭沒有說話，讓趙婷婷繼續(xù)說下去。

“我們都撐得很辛苦，把積蓄掏光，為孩子治病，為公司填坑，那段時間岳鵬還得靠安眠藥休息，可是效果不佳?！?/p>

趙婷婷說到這里，不禁哽咽，木庭只能抽出紙巾遞給了趙婷婷。原來安眠藥是趙婷婷給的，嚴(yán)格來說雖然毛煦熙的側(cè)寫有些偏差，但兇手的家屬是醫(yī)護(hù)人員，這也說得通了。

“過了幾個月，就在我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突然時來運轉(zhuǎn)，公司多了訂單，孩子的病也稍微有些好轉(zhuǎn)，錢也慢慢能存起來了。”

趙婷婷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為當(dāng)時走出困境的喜悅而變化。這個故事本該是勵志的，如果不是摻雜了那么多解釋不清的元素的話，趙婷婷無法為這個故事感到喜悅。

“那時候開始，岳鵬一直神神叨叨的，總是看著他對著古蘭街的方向念些什么，有時候精神恍惚，有時候又驚慌失措，還總是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我們掛著結(jié)婚照的那面墻?！?/p>

趙婷婷頓了頓，五官連做出任何表情都失去了力氣，像是情緒撕扯完之后的死寂。

“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更加陰沉，失眠，還會經(jīng)常在身上熏檀木香，又總是去廟里拜拜，我問過他，可他什么都不說?！?/p>

木庭聽了之后，不覺得岳鵬這是愧疚，反而覺得這只是害怕有報應(yīng)。按毛煦熙說的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他一定做了些什么……”